4.第4章 奪魄約夜下(1 / 3)

沒了紅繩子,墨淩旬便少了許多束縛,他站在門後,使了一陣妖火把貼滿的符文燒為灰燼。

暗夜中秋風呼嘯,甚是喧囂。

閣樓外圍滿了數人。

有人叫道:“陣被解了!?”

一個拿著半身大折扇、穿著西裝高挑長發男子眼疾手快朝墨淩旬躍去。

門霎那破開。墨淩旬往後避到後座。

我趴在門旁柱腳上,西裝男落在我眼前,一雙皮鞋快瞪鼻子上臉。我往後縮了縮,仰頭吊起眼睛去看。

長發西裝男用鼻孔指著我,睥睨著:

“臭丫頭,成事不足。”

不是那狐王還能是什麼。

狐王又眯眼看向墨淩旬冷笑:“又見麵了。”

墨淩旬反倒盯著他許久,眉宇緊鎖,很久才憋出一句話:“你是誰?”

冷場。

狐王青筋跳了跳。

數道紅色的月牙影子忽然朝墨淩旬飛去。墨淩旬捏訣擺了一個罩擋住。

又憑空刮起了烈風,吹得樓內器具東倒西歪,還沒挨到墨淩旬就變成了碎屑。

我抱起柱子防風,還是感覺骨頭都要被吹散架。

能見度也低了,睜不開眼睛。

墨淩旬就懸空站著,不知何處有了一張符。他把符扣在指間念咒。頓時全身有電閃遊離。

“雷法……”

狐王的震驚溢於言表:“你竟是個道士?”

聽得墨淩旬也略有一愣。但他並未遲疑,仍舊執符虛念咒文。黑壓壓的流雲在屋子裏亂躥,在他頭頂形成一道漩渦,越卷越大,電光火花處處炸響。

總覺得他要引雷劈人。

“妖物,”墨淩旬發出警告:“速去,饒你不死。”

“嗬,有趣。”狐王笑他:“還當自己是五百年前捉妖的道士呢。你現在,隻是個什麼都忘了的邪祟……”

話還未完,一道雷劈下,火光四濺。

可見狐王在踩雷方麵有什麼特別的天賦。

外頭布陣的方士也炸開了鍋,偶有議論。

“這是五雷正法吧。”

“好像是天師府的五雷符。”

似乎是說墨淩旬就不該用這種法術。我是個門外漢,聽得雲裏霧裏。狐王還在這避雷劫,墨淩旬又幻化出那條蛇一樣的綠光長鞭。

我條件反射想避。

墨淩旬整個人孑孓孤立,氣場如山洪暴雨。紅衣綠鞭,頂上黑色流雲漩渦,底下是陣法金光,詭異奇譎。整的我頭皮發麻。

但他根本不等人。

“唼”一聲,空氣鳴動,綠光甩向狐王。

刹那之間。

我便感覺後領被人揪起,拎到身前,鞭子直朝我身上劈下。不給我任何反應時間,我疼得“嘶”了幾聲,倒吸涼氣。

而後,又被扔在了地上。

我捂住發顫的身子,鞭子割過衣物從胸前刺向肚子,鮮血汩汩而流。我又氣又痛,憋不住,哭著瞪眼看向某狐狸。

無恥,卑賤,竟讓我生生做了肉盾,擋墨淩旬的一鞭。

狐王見我這副表現,還沒有斷氣,開口:“還有幾分作用。”

我氣得傷口更痛了。

墨淩旬也沒料到他這麼做,法也不施了,鞭子也不抽了,雷也不劈了,就怵然望著我們。

好一會,最後不知出於什麼心態,他竟似嘲弄笑一聲後,冷起臉,說了四個字:

“無禮至極。”

狐王不以為意,好整以暇展開扇子看他。

兩人對峙了一會。

不遠處傳來孟如君的聲音:

“煉魂陣破了,大家一同去,須小心謹慎。”

“狐王已經進去了。”有人喊。

墨淩旬看了看快要疼昏的我,也沒流露什麼同情或者感激。作法造了一個鬼域,人隱在裏頭,一會兒就無影無蹤。

孟如君執一個大鈴鐺(三清鈴)走進,看到我這副模樣並不意外,隻問狐王:“那煞呢?”

狐王:“走了。”

孟如君“戚”一聲,不甘不願:“此事失敗,他會多留個心眼,就難找到他。”

狐王不讚同:“有顧姑娘在,何愁不來人。”

孟如君身後有個撚須的中年男子忽然開口:“小師叔,快把這女孩送醫院吧。看起來傷得不輕。”

孟如君這才看向我,仰著鼻息質問道:“為什麼法陣會破,趙一琪,你做了什麼手腳?”

連趙小姐都不喊了。

傻10。

我閉眼裝暈,不想回答他。

以防萬一,顧夏沒有跟著孟如君穿過鬼域找我們。她和方旭在酒店邊打撲克邊等我們。

見我們來了,還把她嚇了一跳。

“一琪,怎麼回事?”她問。

孟如君搶過我的話頭:“出了意外。”模棱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