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澤看著她,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半晌才答應:
“我跟你去。”
聽見他答應,妙傾總算放下心來。
至少不用擔心他今晚出什麼事了。
決定好了去處,虞澤的心神也顯得安定了些。他收拾好了行李,又去洗了洗臉,看上去總算有了點精神。
他們一起出門,走到地下停車場。
他現在這個狀態,妙傾是不敢讓他開車的,問他要了車鑰匙,開車帶他往自己家走。
一路上,妙傾一直在琢磨,如果媽媽問起為什麼帶他回來,她到底要怎麼解釋。
這問題實在很難,既要讓媽媽理解把虞澤帶回來的必要性,又要保護虞澤的隱私。妙傾想了好幾個說法,總覺得不合適。
還沒等她編出更好的理由,車已經開到了她家住的小區。
妙傾懷著複雜的心情帶著虞澤乘上電梯,回家打開家門,卻見屋裏沒開燈,黑洞洞一片。
咦,家裏居然沒人。
妙傾打開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原來之前媽媽早就給她發過信息,隻是那會兒她忙著安慰虞澤,並沒有注意到。
媽媽說她被上司臨時要求出差。大概要一周之後才能回來。
呼,總算安心了。
妙傾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
這樣的話,就不用費心考慮到底要怎麼和媽媽解釋。不過……媽媽不在的話,就又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住了。
妙傾看了虞澤一眼。
他倆剛剛認識的時候,就一起在虞澤家住過一晚,不過那次的情況可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上次她在他家裏住,是聽從了老爸的安排。這一次……可是誰都不知道他們兩個在這裏。
意識到這一點時,妙傾突然覺得有點緊張起來。
她又看了看他。
虞澤眼睛還有點紅,兔子似的,可憐到不行,看起來毫無威懾力。妙傾覺得,對這樣一個人過於提防……好像不太禮貌。
“我去收拾你要住的房間。”
她這麼說著,過去把原本屬於她老爸的書房整理了一下,然後把虞澤叫進來:
“今晚你就住這兒吧。”
虞澤沒說話,隻是把他的行李箱拖過來,然後就怔怔地坐在床上,樣子有點恍惚。
妙傾幫他倒了一杯暖暖的紅茶。
“喝點水吧。”
虞澤接過茶杯,卻沒有馬上喝,抬頭一直看著她。
他目光灼灼,讓妙傾不好意思地扭過臉去:
“你還想要吃點什麼嗎?”
“不用麻煩了,”他說,“謝謝你,傾傾。”
妙傾覺出他可能想要一個人待著,於是默默走出了房間。
當天晚上,兩個人沒有再多說什麼話,妙傾待在廳裏,每當他出來,就偷偷地觀察他,隻覺得他的行動都比平常慢了兩拍。
夜裏睡覺的時候,妙傾做起了噩夢。
虞澤那個看起來很帥的爸爸虞自遠就是夢裏的反派,在夢裏他變成了吸血鬼,如果被他抓住,就會被吸幹血而死。
真是太可怕了。
虞澤拉著她的手,沿著黑黑的永遠沒有盡頭的螺旋樓梯,跑得幾乎要斷氣。
這個夢給人的感覺實在太過真實,以至於妙傾驚醒之後還覺得心髒怦怦直跳,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吸血鬼,她說不定會以為夢裏發生的事情是真的發生過。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隻覺剛才虞澤拉著自己手的觸感仍然殘留在手掌上。
她稍稍回味了一下那個觸感。
在夢中,他的手非常有力,緊緊地握著她的。妙傾想,對他手掌觸感的記憶,或許是之前他們一起看電影的時候留下來的。
至於這個夢,顯然是昨晚那件事的延續,虞澤對自己父親的恐懼感傳染給了她。
所以,他爸爸到底做了什麼事啊。
到目前為止,妙傾始終一頭霧水,無論如何,總要等他願意說才行。
妙傾換上衣服起了床。
總之,現在他是她家的客人,作為主人,她應該為訪客準備一頓早飯。
媽媽不在家,妙傾自己進了廚房。
廚房裏米、麵、雞蛋、各樣蔬菜和肉類差不多應有盡有,可是妙傾看著這些東西,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的廚藝水平基本還停留在煎雞蛋和煮方便麵的層麵,要讓她從頭開始做一整頓早飯……著實有點為難她。
就在她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該就現有的東西做點什麼,還是出門去買早餐的時候,虞澤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來:
“還是讓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