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問他手的事兒了吧?”邵東陽何許人,黎曉東這麼一說他就猜到了。
“倒沒直接問。可我讓他彈琴了……”黎曉東說。
“你可真行!”邵東陽咬牙切齒。這可是比直接提他的手更殘忍了。
那頭的孩子終於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徹底打斷了邵東陽想要說的話。嫂子的聲音也跟著吼了起來,“邵東陽!看你幹的好事兒!”
“先掛,明天再說。”邵東陽連忙掛了電話,黎曉東隔著電話線都能想象那頭一通手忙腳亂戰戰兢兢的邵東陽。
他無奈的笑了笑,叱吒音樂協會半邊天的邵東陽,還是逃不脫怕老婆的命運啊!
邵東陽說明天要去許淵的農場,黎曉東打開衣櫃選了一套白色的運動服,母親大人去年送的生日禮物,他穿起來顯得幹淨又帥氣。
收拾妥帖,他又躺著放了一首舒緩的鋼琴曲,這才睡了。
第二天一早,黎曉東按著邵東陽在群裏發的地址驅車前往許淵的農場。經由上次喝醉的事情,他這次特意叮囑邵東陽,不喝酒。
邵東陽失笑,“不喝。都開了車。再說,許淵那兒也沒酒。”
許淵的農場在市區郊縣的一個鎮子上,下高速走三十分鍾省道,還得繞一段小村小土路。這也是初秋天氣好,還未到雨水多的季節,要不,就黎曉東這種低底盤的超跑,壓根沒法開到許淵農場。
“辛苦了。”許淵一早就在農場門口等著這群人,邵東陽,陳南予,岑北,還有顧騫。都是同門師兄弟,不過有的晚兩屆。除了邵東陽跟許淵同期,他們都是後來才認識的許淵。但都是音樂協會的,大都熟悉。
何況,許淵這個人,曾經在鋼琴界赫赫有名,不知道他的,在少數。
如今他雖然不在這個圈子了,但是邵東陽的朋友,許淵定然也會當成自己的朋友。就像之前他幫陳南予設計新房的小花園一樣。
凡是找到他的,他都會幫忙。
農場門口有一小片空地給大家停車,規規矩矩的三輛,邵東陽的,陳南予的,顧騫的。也得虧岑北沒開車,要不許淵這兒還真停不下。
黎曉東到的時候,已經沒有空位了。
許淵笑著走過來,黎曉東搖下車窗,“沒位置了?”
“有,可能要辛苦你停到裏麵去。”許淵笑了笑給他指了個方向,“直走往上,右手邊的小院子裏,挨著我的車停就好。”
黎曉東順著許淵的手看過去,農場大門口往上的路是用水泥從新翻新過的石板路,挺寬敞。那邊小院子靠裏的位置停著一輛黑色的越野。
院子中間是一個小亭子,裏頭已經坐上人了。
他將車停好後下來,邵東陽他們圍坐在亭子裏頭喝茶。
“晚到的罰三杯啊。”邵東陽笑著將功夫茶茶杯放到黎曉東跟前。
黎曉東笑著坐下,一口喝了,“剛好渴了,謝謝。”
“嘿。你小子也不怕燙著。”邵東陽指了指他。
大家嘻嘻哈哈的笑鬧著,許淵從院子外頭走進來,和煦的陽光灑了他一身的金色。
“怎麼樣,茶還行嗎?”
他笑得溫柔,一頭長發懶懶散散的在腦後隨意挽了一下,全然沒有第一眼見到他時的那種桀驁。
看上去溫柔了很多。
“你這茶很香啊。”陳南予揭開茶壺看了一眼,“這是嫩芽?”
“對,好喝吧?”許淵拎了一張小矮凳,坐在黎曉東旁邊,他身上有一股很清很淡的漿果味。
“什麼茶的嫩芽?”黎曉東平時不喝茶,對於茶好不好也沒什麼認識。你跟他說咖啡他能說得上來一二,說茶,他可是不懂的。不過,他好學,知道不懂就問。
許淵看著他笑了笑,“就普通的山茶。”
他拿起邵東陽給他倒的那杯,“種著玩兒的。”
“你這兒還有茶呢?”黎曉東抬頭看去,這滿山高高低低的樹,他壓根認不出來哪些是茶樹。
“曉東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邵東陽一邊操作著手裏頭的茶具,一邊說,“咱們許老板這裏可什麼都有。果樹,蔬菜,大小喬,苗木,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種不出來的。”
“這話可有點過了啊。”許淵笑了笑,他今天心情看起來很不錯,“就是種著玩兒的。”
許淵側過頭看著黎曉東,“這片果林後頭有一片自留地,我把它分成了幾十個小方格,以前給協會的這些老板們做認領一塊地的活動,給一些朋友栽種著玩兒。結果,他們幾個說好自己要種的東西了,就再也沒來管過。後來,我就自己種了一些東西,茶葉,西瓜,葡萄什麼的。”
“有草莓麼?”黎曉東轉過頭去問他。一雙眼亮晶晶的,像個要糖吃的孩子。
這樣的黎曉東,可愛的讓人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