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曉東第二天去邵東陽辦公室拿回執。邵東陽留他喝了一杯咖啡,八卦的問他最近方磊是不是還在跟他聯係。
“是啊。煩死了。”黎曉東揉著眉心,“你說,為什麼兩個人不能好聚好散呢?”
好聚好散?
邵東陽看著咖啡機,似乎是想起了另一個人。曾經也有一個人問他,“為什麼不能好聚好散呢?”
那兩個人,倒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可是,方磊嘛,邵東陽過去倒沒看出他是個死纏爛打的性子。
不過,情況不同。那兩人離了彼此都還過得好得很,而方磊離了黎曉東,日子肉眼可見的沒那麼好過。
“曉東,你這人呢就是把一切想得太理想化了。”邵東陽拿著咖啡過去,在黎曉東對麵坐下來。
黎曉東躺在邵東陽的禦用搖椅上曬著窗外透進來的冬日暖陽,他今天穿了襯衣羊毛衫,外麵套了羊絨大衣,看上去應該很精神,可是眉宇間盡是疲態。
“理想化?”黎曉東摩挲著咖啡杯的邊緣,或許吧,他還真的是個理想主義的人。追求完美和極致。對音樂是這樣,對愛人,也是這樣。
愛人!
黎曉東愣了愣神,說著這兩個字,腦海中出現了那個人——
痞壞的笑,溫柔的觸碰,幹淨修長的手……
許淵。
滿滿一身讓人著迷的因子。
“你還不理想化?”邵東陽老媽子靈魂附體,開始逼叨逼,“你分手了還留著前男友的聯係方式,就是給了別人念想,連我都會以為你是不是還想跟他和好,何況是他呢?再說了,這件事情明明就是他方磊踩著你的肩膀上了岸,把你一腳踹回了河裏,你還能裝著無事一樣接他的電話,好言好語的跟他聊。換個人,見他一次打一次你信不信?”
“你就該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了!”
邵東陽一口氣叨叨完,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咖啡,“靠!忘加糖了。”
黎曉東看著窗外沿著樹縫絲絲縷縷透進來的陽光,手指在扶手上頭打著節奏,他其實也一直都在想,所謂的好聚好散到底是什麼呢?他難道真的給對方想要和好的錯覺了?
“咳咳,”邵東陽攪拌著手裏的咖啡,看黎曉東不說話,試探性的問他,“那個……你和方磊……做了?”
“嗯?什麼?”黎曉東偏頭看向邵東陽,這是什麼令人驚恐的問題。
“你倆住一起,就沒那個?”邵東陽眨了眨眼,放了咖啡又擺了擺手,“我不是要打探你隱私啊,我就是說你看啊,兩個人如果發生了關係,那感情和沒發生還是不一樣的。我雖然不太了解你們那個圈子,貴圈說實話雖然不容易但也挺亂的。我就覺得吧……這男人和男人,跟男人和女人其實也是一樣的,身體的記憶他有時候吧……”
“別吧了!”黎曉東站了起來,瞪著眼睛看著邵東陽,臉上紅一塊青一塊的,藝術家包袱又背起來了,真是臊得慌。“我跟他發乎情止乎禮的,什麼過火的行為都沒有。”
“你倆不是說已經住到一起了?”
“胡說!”黎曉東在辦公室裏轉過來轉過去,拳頭捏緊了又鬆開,這些傳言到底是哪裏來的,怎麼傳的,怎麼連跟自己最熟悉的師兄都能誤會成這個樣子。“沒有的事兒,我……”
“別轉了!”邵東陽看著他,“坐下說,你著什麼急啊。這不是給你解決問題呢嗎?”
“我沒著急,我就是……”黎曉東說不上來,他就是覺得挺委屈。說不出口的那種。
“行了。你是純情的大少爺,可是方磊可是個心機boy。他怎麼在這個城市站穩的腳跟,你很清楚吧。他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你身邊,一步步攻城略地的坐穩你男朋友的這個位置,你自己心裏頭也該有數。你說他小,之前就慣著,我們全當你是陷入愛情裏無法看清本質,可是如今分開了呢,你還這麼被人拿捏著玩兒,哥哥就得說你蠢了。黎曉東,你快三十了,不是小孩兒了。你長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