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18(1 / 2)

黎曉東在老宅裏頭陪了爺爺三天,跟著老爺子寫毛筆字,彈琴,澆花,他還拍了一張看上去有些萎靡的花的照片,發給許淵讓他幫忙看看還有救沒有。

可是許淵一直都沒有回複,

一整個新年,許淵沒有在群裏說一句話,發的消息也都沒有回複。

黎曉東問邵東陽初四都有哪些人去師娘家吃飯時,順帶問了許淵,“許淵去嗎?這一整個年都沒他消息,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邵東陽倒是沒什麼好意外,說許淵每年春節都是這樣的。還說了,初四許淵不會去,讓黎曉東也別提許淵。至於什麼原因,他隻說見麵再說,因為一兩句也說不清。

大年初四那天,黎曉東去師娘家的路上,給許淵打了個電話,沒有人接。他心裏有些擔心,繞路去了農場。

黎曉東其實對許淵並沒有足夠多的了解,他能找到許淵的地方,也就是這裏了。

將車子停靠在院子外,許淵的車還在,他人應該在這裏。

黎曉東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上次他們過來玩坐的那個亭子裏頭還燒著水,許淵的手機就放在茶桌邊上。

可是屋子裏沒有人,他也沒在院子裏。

黎曉東往後山看了看,他去地裏了?

順著上次許淵帶他走的那條田耕道,他逆著風往山上走。今天天氣不好,他穿著羊絨大衣,帶著厚厚的圍巾,還是覺得冷。皮鞋並不好走,可是黎曉東那顆想要見到許淵的心,卻熱得似火。

有焦急。

有擔心。

有掛念。

有蠢蠢欲動。

是想他的。

在沒有見到他的時候。

會想他在做什麼,忙什麼,有沒有也想起自己。

這是思念一個人的滋味。

也是暗自喜歡一個人時的滋味。

即使是在做著自己的事情,也會想,那個人。

如果他也在,多好。

而許淵,一直都沒有他。起初會有一點點失落和不開心。

可是,發現不僅僅是自己,所有人都沒有他的消息。

好像又釋懷了。

可,釋懷的同時,又會抱怨,自己在他心裏就沒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嗎?

許淵。

在你心裏,我是什麼樣的位置呢?

黎曉東帶著這些繁雜的情緒,終於是在那片不知道種了什麼花的一大片田地裏,看到了許淵。

他就那麼坐在田邊,看著一片還未開放的花海的枝丫,腳邊散落著無數的酒瓶子,手裏還握著一個,散落的頭發在他臉頰上翻飛,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就那麼坐著,一動不動。像個木頭人。

“許淵。”黎曉東走到他身後,輕輕喚他。“許淵,你還好嗎?”

“許淵,你還好嗎?”

這句話響在耳邊,卻打破了許淵多年的平靜。曾經,也有那麼一個人,看著血流不止的他,輕輕的在他耳邊問他,“許淵,你還好嗎?”

那個曾經溫熱過他的心的人,卻走得最是幹脆,頭也沒回。

“許淵。”黎曉東蹲下來,像是怕嚇著他,隻用兩根手指,輕輕敲了敲他的肩膀。

許淵轉過頭來,看著黎曉東。他雙眼並不聚焦。

可是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卻讓黎曉東嚇了一大跳。“你這是怎麼了?”

他嚇得不輕,說話時嘴唇都在顫抖。當然,也有可能是冷的。

就這麼坐在這裏,吹了這麼會兒冷風,黎曉東已經開始哆嗦了。

可是許淵,就穿了件棉t,不知道坐了多久。

他就不冷嗎?

“許淵,跟我走。”黎曉東把許淵拽起來,拉著他的手往回走。

許淵倒也聽話,什麼都沒說,一聲不吭的就那麼跟著他走了。也沒掙紮,就步子稍微有點沉。

黎曉東的手冰涼,可是許淵的手卻是暖的。他懷疑許淵上輩子是暖爐,不然怎麼會吹了那麼久的冷風,還能這麼暖和呢。

事實證明,黎曉東還是太天真。

一個人身上那麼暖和,除了是因為本身不太怕冷,體溫比較暖之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發燒了。

許淵燒得不輕,黎曉東拉著他回到房間裏,把暖氣打開,看著他滿眼都是血絲,臉也逐漸泛紅。

“許淵。”他又喊他。

許淵眼珠子動了動,終於抬眸看著他,“來了?”

嗓子啞得不像話。

“你是不是不舒服?”黎曉東湊近了看著他,許淵呼出來的氣都是熱的。他抬手想要探探他的頭,手都拿到許淵麵前了,又頓住。

是不是太主動,太親密了啊?

許淵看著黎曉東,握著他手腕,將他的手背貼到自己的額頭上,“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