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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的眼淚橫流,話更是語無倫次,甚至帶著深深的恐懼,就好像那扇門緊閉了她所有的一切,就好像她又回到了幼時被打的遍體鱗傷後被關在黑暗狹小的空間裏,那種無助,恐懼讓她渾身發抖。

可是任她在哭求,屋裏也沒在有任何動靜,那緊閉的房門似乎都昭示著裏麵人的決絕。

玉無心看著滑倒在地上泣不成聲的人,心底犯著酸澀,他甚至想過去將那房門踹開,卻被百裏流雲阻止了。

百裏流雲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鼻尖似乎有血腥味,示意玉無心拉開雲語畫,他抬手一震,緊閉的門開了。

敞開的門裏,一眼看見的就是那張窗下的床,可是那床上空無一人,百裏流雲心裏一突,抬步走了進去。

一行人看了環視這不大的屋子,卻沒看到任何的身影,百裏流雲雙手緊緊握拳,看向緊閉的窗戶。

雲語畫卻在看到屋內的櫃子時,推掉玉無心攬著她的手臂,一步步慢慢的走了過去,所有人都看著她,甚至臉上有著疑惑。

來到櫃子跟前,雲語畫抬起手握住兩邊的把手,沒有任何的阻力,櫃子門打開了。

初見所在的院子原本就是女眷的居所。晟睿是兩年前才來的長治,整個將軍府也隻有他一個主子。所以將軍府裏除了晟睿的住所和書房,議事廳,其他院落全是空置的。

百裏流雲他們過來,晟睿才讓管家趕緊收拾了幾間屋子。

原本應該是空無一物的櫃子裏,在櫃門打開的那一刹那,看到雙手抱著膝蓋,頭伏在膝蓋上將自己團成一團兒,一動不動的人時,所有人都呼吸一滯。那個人那個形態看著太過可憐,即便他們這些鐵石心腸的,都似乎沒有勇氣直視。

雲語畫看著那人一動不動,想要伸手,又想起剛剛那人看到她後那決絕的神態,她有著害怕,似乎無意識的看向百裏流雲。

別人或許心情複雜,百裏流雲卻是心如刀割,看著那身影,他心疼的上不來氣,他用力平複,才在雲語畫看他的時候強忍著心口的刺痛向前幾步來到櫃子前。

那人還是一動不動,撲通一個雕塑,百裏流雲甚至都有些害怕這人是否還有呼吸。

用力的握了握拳,他一手扶初見的後背,一手穿過她的膝彎,將人從衣櫃裏抱了出來,知道那人身體舒展,他們才看見那人嘴角腿上的鮮血。

將人安置到床上,百裏流雲握住初見的手腕,才發現她的雙手深入皮肉的牙印。她是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到了這雙已經皮包骨的手上。

感受著手下跳動不安的脈搏,即便是昏過去,那人的情緒也從未平靜。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頂在自己的頭上,她是把自己當成不詳的根源,將瑾璃隔絕出去不是因為她無情,她太害怕身邊人的離去,所以她在隔絕所有的一切,她在孤立自己。

初見的想法,不僅百裏流雲和瑾璃知道,即便是雲傲,玉無心和歐陽兩兄弟以及粗心的晟睿都知道,所以他們才心疼。

“夫人去了的時候,姑娘才過六歲生日,她將自己鎖在屋子裏,諾大的房間隻有她一個人,她害怕,恐懼,卻又不想打開門,就把自己關到櫃子裏,一天一夜,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高燒昏迷了很久了。”

百裏流雲將初見手上的血跡清理,她咬的很用力,百裏流雲怕弄疼了她,弄的很輕很慢。

“瑾璃!”

聽見百裏流雲稱呼她為瑾璃,而不是雲小姐,她從心底的想掉淚,似乎知道這一刻,她懸著的心才找到了歸路。

百裏流雲從來都是冷清的,除了坐在龍椅上的大周皇帝,如今這世上也就隻有初見能挑起他的情緒。雲語畫於他不過陌生人,隻是因為雲傲,因為玉無心,她才可以出現在他的麵前。

可是今日,他看到了瑾璃的赤誠,他看到櫃子蜷縮的身影時,看到初見手上深可見骨的牙印時,看見她嘴邊衣服上的鮮血時,他才知道,雲語畫也是瑾璃在初見的心裏有多重要。

百裏流雲是感動的,“瑾璃”的名字從他嘴裏出來那一刻開始,瑾璃便是他認可的人。

“她並非有意這樣對你,她是想你平安,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