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144(1 / 2)

“王爺,王爺!”

門外的人還未進來,百裏流雲已經消失在了外廳,晟睿看著門口的丫鬟,正是在屋裏看護那人的,他率先走了出去。

百裏流雲看到在床上縮成一團的人兒時,眼眶幾乎瞪裂開來,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裏麵是雪白的藥丸,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飛身上床,將人攔在懷裏。抬手將人緊閉的嘴巴打開,藥丸瞬間消失在那人染血的口腔。

可那人即便疼痛到了極致,即便沒了神誌,卻依然守著本心,本能的還以為自己仍在危險中,死命的掙紮,想要翻出這一方囹圄。

百裏流雲覺得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從記事起便從未掉過眼淚,可是今天,他卻感受到了眼前的霧氣,臉上的濕冷。

他將人環住,既不讓人脫出懷抱,又不會讓人覺得難過,手緩緩的拍著人顫抖的後背:“阿見!”

這一聲帶著心疼,痛苦又隱忍的叫聲,似乎一股春風,讓初見的掙紮小了很多。

百裏流雲心裏除了痛,還有恨,他突然理解了初見對自己的決絕,若是能讓懷裏人好受點,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吃下這讓人生死不能的劇毒。他恨自己為什麼沒早點找到她,恨鳳翔將這人的一顆真心踐踏,恨尚青靄,尚雲的無恥。

初見的身體冷熱交替,痛苦讓她崩潰,可是她卻一直緊閉著牙關,將那痛苦的嘶吼緊緊的圈在咽喉,發出呼呼的悶喘之聲。

靈丹妙藥的作用是迅速的,可百裏流雲卻覺得那時間太久了,直到懷裏人抖動的身體漸漸平靜,他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被汗浸透了。

“王爺,姑娘她?”

“她身體裏的灰飛煙滅雖然暫時被冰蟬的至寒之氣封住,但是冷熱如同猛獸相互爭鬥,隻要毒不解,她便要時不時的遭受這冷熱相衝的極致疼痛。”

雲語畫抬手捂住口鼻,看著床上那人一點血色也無的臉,即便是唇白的厲害:“姑娘的身子早就被毒拿空了,這樣的疼痛,她又能挺得過幾回?”

“幸好我離開時,師傅給了我些許丹藥,減輕她的痛楚還是可以的。這裏的丫鬟並不可信,還勞煩雲小姐幫她收拾一番。”

雲語畫福身道:“我是姑娘的丫頭,一直是,當不得勞煩二字。”

百裏流雲點了點頭,又看了床上人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玉無心看著雲語畫點了點頭,也跟著退了出去。

下人通稟人醒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初見的身體早就不堪負荷,百裏流雲這幾天特意給她用了安神的藥物,讓她在沉睡中修養。這三天,初一拜別眾人回五指山去通知容伯,福伯,然後接桑麻去濮陽會和。雲語畫不放心別人,讓人在安置初見的偏房放了一個軟塌,在玉無心和雲傲心疼擔憂中守了三天。

聽說人醒了,百裏流雲直接運起了輕功,卻在初見的房門外看著跪在那裏的雲語畫,停下了腳步。

玉無心看著那個憔悴了很多的小丫頭挺直脊背跪在那裏,也顧不上什麼,越過百裏流雲先到了雲語畫跟前,看到那人臉上兩行淚水的時候,心疼的無以複加。

“語兒?”

雲語畫卻看也不看他,隻看著緊閉的房門口:“瑾璃被姑娘和夫人帶回去的時候,曾經說過,以後那就是我的家,你們就是我的親人,這是姑娘和夫人說過的,姑娘不可以說話不算數。”

屋裏久久沒有聲音,仿佛那裏根本沒有人。

瑾璃推開玉無心要拉起她的手,繼續道:“姑娘,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你真的不要我了麼?”

“當初救你一命,受我連累害你跌落懸崖,你還了一命,救命之恩已抵。”沒有起伏,沒有情緒得聲音。緊緊隔著一扇門板,卻仿佛隔著萬水千山。

“更何況,初家有恩的是無根浮萍的瑾璃,不是豪門大院的小姐雲語畫。

我的家人瑾璃很好,我很想她,可是她在三個月前便死了。”

雲語畫聲音帶著哽咽:“可我就是瑾璃,我從來不想做雲語畫,姑娘若是不要我,我還不如當初就摔死在懸崖底。”

聽她這脫口而出的話,玉無心眼裏赤紅,抬手硬將她拉起來:“語兒!”

雲語畫抬手將他推開:“不要叫我語兒,我不是語兒,我也不要做語兒,我是瑾璃。我從來就是瑾璃。”

說著,她幾步跑到門前,雙手拍著門板:“姑娘,你開開門好不好,你看看我,我是瑾璃啊,求求你,別不要我,這些日子,你知道我有多怕麼,我每日都做噩夢,我想你們,很想很想,求求你,別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