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你啊,啥時候都忘不了算計我們?”
雲老太太笑眯眯的道:“玉老太太,別人說這話,還有情可原,你可不行,我家語丫頭可是你的孫媳婦,你說說,你孫媳婦的救命恩人,難不成和你是沒關係的?”
頭上戴著褐色抹額的老太太用手指著雲老太太嗬嗬笑著:“我呀,向來是說不過你的。”
說著站起身,上前兩步,伸手拉過初見的另一隻手,在感受到那細膩的小手上傳過來的冰冷時,和雲老太太交換了一下眼神,她雲家老太太和歐陽家老太太自幼一起長大,是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幾十年得交情,初見的事情,她們也知道很多,彼時聽見時,還都唏噓不已,暗自感歎這人著是可憐。
“說起來,咱們是該磕頭請安的,可是語丫頭之前便和咱們說了,姑娘不喜那些禮節,讓咱們自然變好,咱們也就不管那些了?
雲姐姐說起你時,可是跟咱們好一頓炫耀,說的是這人如何如何的好,先前我還不服氣,我自己就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孫女,可如今看了,才知道,她沒說謊,淨真是頂頂好的。
好孩子,大老遠的過來,肯定有很多不習慣的,有什麼事隻管跟語丫頭說,她祖母不管,我老太太管。”
初見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謝謝!”
一直坐在旁邊的老太太,雖然也是花白頭發,卻目光如炬,身姿筆直,不苟言笑。正式歐陽家的老太君。
老太太出生將門世家,文武雙全,年輕時和歐陽家老家主一起征戰沙場,浴血奮戰拚殺出來的鋼骨,讓這些沒見過血腥的小輩一見便哆嗦,因此,即便老太太也是對這些孫輩疼愛入骨,卻也沒人敢在老太太跟前放肆,這讓兩個老友總是擠兌,老太太鬱悶不已。
雲語畫雖然見的不多,可是卻是唯一一個不懼怕她的,老太太自然是多了一份寵愛,甚至都超過了自家孫女。今日早早過來,便從雲老太太身邊將雲語畫搶了過來。
老太太聽過初見的事,別人或許覺得那姑娘可憐,遇人不淑,可她卻偏偏感覺那姑娘是個有丘壑敢愛敢恨的。
初見一出現在華清池,老太太便有一種特殊的感覺,隻覺的親近,如今這人被老友拉過來,那親近感覺愈發的盛了。
如今看她僵硬著道謝,隻覺得有些焦心,也站起身道:“好了,小丫頭臉皮薄,你們這樣圍著,別嚇著她。”
“嗬嗬嗬,老姐姐,要說嚇人,老姐姐才是最厲害的。”
雲老太太也笑著插話:“姑娘,這個呢是玉家老太君,也是玉無心那小子的祖母,這位是歐陽家的老太君。”
初見看著歐陽老太太,雖然麵容嚴肅,眼神犀利,初見覺得一種特殊的感覺湧上心頭,屈膝一禮,還未說話,歐陽家的老太君就上前一步拉起她:“這鐲子是先皇賞賜的,姑娘也不缺什麼,這個就當老太太的一點心意。”
說著將手上的碧玉鐲子套在了初見的腕上,那翠綠的顏色配上纖細白皙的玉腕,說不出的好看。
旁邊的人包括雲老太太和玉老太太都驚詫的說不出話來,歐陽如玉更是瞪圓了雙眼,那鐲子是老太太年輕時一次偷襲敵營,九死一生,雖然回來了,卻身受重傷,甚至在不能生育,好在當時歐陽家已有兩子。先皇深感愧疚,特意賜下碧玉鐲。
這鐲子老太太一直戴在手上,幾乎是老太太身份的象征,也正因為這鐲子,哪怕是當今皇上,對老太太都有著一份尊重。
歐陽震大婚時,一度有人以為老太君會將鐲子傳給掌家兒媳,結果卻沒有。後來所有人都以為老太太是要將這鐲子傳給孫女歐陽如玉的,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無端給了一個隻見一麵的陌生人。
若是別人,或許還覺得老太太是想通過初見向賢王示好,可是熟識的人都知道,歐陽老太君是最剛正不阿的,最看不得趨炎附勢,否則也不會因為大長公主的糾纏而闖入朝堂,更不會對如今嫁給歐陽初切已經身懷有孕得大長公主不苟顏色。
初見看的出來這鐲子的貴重,更從周圍人的神色知道這鐲子的不一般,伸手就要摘下來,卻被突然的聲音打斷。
“老太君的心意,阿見便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