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它的樣子似乎還未成年吧!”
“嗯!”少年點了點頭:“我們遇到它的時候它旁邊躺著一對成年雪狐的屍體和一條雪蟒的屍體,想來是為了保護它與雪蟒同歸於盡了。師傅說若是任它自己生活,是活不下下去的。師傅還說雪狐是靈物,認主的,想著姐姐肯定歡喜,便帶了回來。”
墨殤看著雪狐在初見的胸口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慵懶的趴下呼呼大睡,頗有些不滿道:
“果然這小東西是挑人的,我帶它回來,一路上都當成祖宗供著了,生怕它凍著餓著,它卻連個眼神都沒給過我呢。
如今到了姐姐跟前,倒是乖巧討好的很。
要知道它是來跟我搶姐姐的,我絕對半路扔了它的。”說著還瞪圓雙眼狠狠的剜了那團雪白一眼。
初見隻覺得好笑:“嗬嗬嗬!”
小少年有些羞赧,臉上升起一團紅暈,不依的搖了搖頭:“姐姐不許笑我,也不許對它比對我好!”
初見揉了揉小少年柔軟的頭發:“不笑,也不對它比對墨殤好。”
說完,卻又崩不住臉上的表情:“噗嗤!”笑出聲來。
連翹和桑麻幾人都跟著笑出聲。
墨殤跺了跺腳:“不和你說了,姐姐壞死了,我去見王爺交差!”
說完小少年轉身跑了出去。
清黛、茯苓和槿璃走上前,對那雪白的一小坨躍躍欲試,虎視眈眈,那熱烈的視線隻讓沉睡的一團不安的吱吱出生。
槿璃終究沒忍住,抬手輕輕的揉了揉:“墨殤皇子如今倒是越發的開朗了!”
“他本就該是天真浪漫的年紀,若是生在平民之家,說不得還在父母跟前撒嬌呢。
這份出身,隻給了他虛妄的尊貴,卻沒有相應的榮華和溫暖。”
桑麻將手中的甕放下,看著初見道:“人的出身是一開始便預定好的,活成什麼樣卻要看活得人如何活!小皇子前麵十幾年縱然苦多但又母親疼愛陪伴,如今又得姑娘的心意,想來也是有福氣的。”
“我倒是和他有緣得很,當初在殿門前看到第一眼,便覺得親切,我常常在想,弟弟若是活著也是這般年紀了。”
“姑娘!”
“主子!”
“你們這是幹什麼?我沒事。過去的便過去了,我不會在舊事裏糾結。”靈動的笑靨讓身邊的人感受到她的真心實意,讓她們安心,又何嚐不是讓自己安心。
“王爺!”
“回來了!”
“……”
“暗夜說你此行表現不錯。”
墨殤低著頭走著沉默,呐呐道:“可我終歸是大意了,要不是師傅,我恐怕不能這般完好的歸來!”
百裏流雲放下手中朱筆,看著下麵的小少年,也隻看到那烏黑的頭頂和緊緊攥著衣襟的手。
“防人之心不可無!行走在外,任何一人都可能是你的敵人。
你此行有三錯:事態不明行事莽撞!識人不清優柔寡斷!對敵不能心狠手辣!
你可認!”
“認!”
“三十鞭,你可服氣!”
“服!”
“南太子來朝,點名見你,見不見你自己做主。”
“是!”墨殤早就知道墨玉來,隻是南朝皇宮裏,除了娘親,那些和他留著相同血脈的親人都不過視他如草芥垃圾,即便異地重逢,也掀不起半分遮攔。
隻是見還是要見的。
小少年眼底閃動著睿智,抱拳躬身:“墨殤告退!”
百裏流雲點了點頭,拿起筆似是想到了什麼,看向那躬身後退的小少年:“你初次行事,做到這般,已經盡好,凡事有度,莫要強求。閱曆經驗不是一蹴而就。
之所以罰你,不過是你的粗心大意,險些讓自己受傷,讓同伴遇險。
阿見當你是弟弟,你若不開心,若受傷,她必會擔心!”
墨殤猛的抬起頭,眼眶通紅看向上麵那仿佛天上仙人風光霽月的人,那人的視線已經放到了手中的公文上。仿佛剛剛那話不過是鏡中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