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墨殤知道,那人真的說了,說了那些話,那些他從未在自己的父親兄長身上體會到的熨貼。
手用力的擦了擦眼睛,小少年聲音堅定,落地有聲:“墨殤記得了,絕不再犯!”
關門聲傳來,百裏流雲抬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低頭繼續手中的公文。
“姑娘,南太子來了?”
初見轉臉看著坐在那裏和喝粥的小少年。
“可要見?”
墨殤拿過帕子胡亂的擦了擦嘴:“我出去見他!”
初見知他怕打擾到自己,搖了搖頭:“不用在自己的地方,總是自在些。”
墨殤低頭想了想,看著半夏道:“半夏姐姐,你讓人帶他去翠竹軒吧!”
幫著小少年整理衣擺:“去吧!”
少年笑著點了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翠竹閣,坐落在竹園最前方,本就是會客的地方,離著後院隔著一個園子,墨殤到的時候,小廝正引著南太子墨玉過來。
墨殤眼波流轉,突然氣質一遍,曾經挺拔的脊背頹廢了不少,臉上的風采也瞬間被怯懦代替。
看著眼前麵容紅潤的少年,墨玉審視了一圈,雖然人看著相比南朝幹淨了些許,也胖了些許,可是那眼裏明顯的躲閃和怯懦。
墨玉笑了笑,大步前將小少年托著的手臂托起:“多日不見,十弟倒是生分了不少?”
墨殤一副懦弱的樣子,默默的收回手:“墨……墨殤……不敢!”
聲音低不可聞,墨玉嘴角一勾:“果然是受慣了欺負,即便穿上綾羅綢緞,也撐不起那份尊貴。”
“父皇一直惦記你,這次來再三交代要照顧你一二,貴人也為你準備了很多東西,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謝謝皇上,謝謝太子!”
“哎,你也莫怪父皇,實在是百多年的規矩,南朝也有著太鈍內憂,父皇也是實在沒辦法,才忍痛將你送了來。
你安生呆上幾年。”
“墨殤知道!太子請屋裏坐!”
屋子裏,墨殤和墨玉相對而坐,小小少年將怯懦不安表現的淋漓盡致,便是端杯茶水也因為緊張灑在了身上。
墨玉用眼角餘光冷眼打量,他身後的灰衣小廝也頻頻看去。
“本宮記得質子一向都是安置在成園的,你為何會在這裏?”
聽見問話,墨殤慌張的站起身來:“我,我,是賢王,賢王帶我來的。”
墨玉搖了搖頭:“快坐下,我們兄弟間聊天,你別這麼拘謹。”
“哦!”諾諾的坐下,卻也沒有坐實。
“可受了什麼委屈?”
“啊!沒,沒有!”
墨玉將茶杯放下:“倒是苦了你了。本宮聽說古鳳的皇後也住在這裏,本宮既然來了,不拜見與禮不和,不知小十可否幫本宮引薦?”
“啊!不,不,我我在這裏是不能隨意走動,也並……並沒有見過。”
“哦?本宮聽說賢王對這皇後很是上心,而且也是那人將你帶回來的。”
“大概……大概是……是吧!那時我……我昏了過去,所以並不記得。隻去年在宮宴見過,是個很好的人!”
“嗬嗬,你才見過幾個人,哪裏就知道好壞了!”
墨玉看他形容怕是沒什麼用處,隻那皇後當真是挑起了他的興致:“你去問問看看?”
灰衣小廝領命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這邊兄弟二人隨意閑聊,也不過是墨玉問,墨殤似是而非的答,對著這般怯懦的人,墨玉甚至幾次按耐住想要將人踢出去的衝動。
那邊,初見雖然沒有問過墨殤曾經的過往,隻是見他之初便知道他過的並不如意。在那華麗的高牆內,若是不如意,絕不僅僅是冷淡,吃不飽,穿不暖,時時刻刻怕丟了性命,被人隨意打罵,隨意侮辱更是家常便飯。
如今墨殤去見他血緣上的兄長,卻沒有久別重逢的驚喜,便知道這所謂的兄長也不過是在他悲慘生活中添磚加瓦的助力。
那麼小的少年,心思純淨,如今獨自去麵對魑魅魍魎,初見雖然知道墨殤得有自己的生活,可是,仍免不了擔心。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