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周延在園中舞劍,消遣心中煩憂。隻見一個麵生的小廝急忙近身跑來,行禮過後道:“老爺,不好了!夫人......夫人她在南巷路遇歹徒,夫人她......”
周延如五雷轟頂,丟下手中寶劍,一把抓住那小廝衣領,大聲問:“你說什麼?夫人她怎麼了?”
“老爺!請節哀啊!”
周延大踏步向府門奔去,一邊吩咐下人備馬,一邊詢問下人夫人如今在何處。下人們似是充耳不聞,一個個都站在原地低著頭,顫抖著不敢說話。這時,府門被人一把推開,一群金羽衛手舉火把,佩刀護在一人身前,此人正是太子穆。
“周將軍,你可知生死就在一瞬間的道理?”太子穆從眾人之中出現,語氣中帶有一絲怒氣,周延怒發衝冠,欲上前教訓他麵前之人,太子穆示意手下不必護著他,開口道:“周夫人命喪南巷,就是你擅作主張的下場。你若還執迷不悟,不棄暗投明的話,下一個就是,”太子穆拍拍手,金羽衛押著一位翩翩少年上前,“你的長子,周讓。”
“讓兒!”周延痛心疾首,懊惱竟不顧全家人的性命,為了自己可憐的原則,一意孤行。周延雙膝下跪,開口向太子穆求饒道:“太子殿下,臣入朝為官三十餘載,鐵馬冰河,踏碎殘陽,本想著在關外鎮國渡此餘生,不想陛下體恤臣常年在外,京中妻兒思念至極,一道詔書召臣回京,卻因臣一意孤行惹得妻兒如此下場。還求太子殿下放過臣的家眷,臣,願為太子殿下所用,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周延說完,在地上深深磕了三個頭,一副決心已下的神情。
周讓從未見過父親如此這般,淚水在眼眶打轉,又憶起父親常教導,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看向跪在太子麵前的父親,大義凜然道:“父親,快些起來,此等大逆不道之徒,不配得到您的尊敬。要是再給讓兒一次機會,讓兒仍願隨父親馳騁疆場,與那帳外十九萬軍衝破硝煙,一戰八方。父親,讓兒不怕死,怕的是死的不明不白。如今這大齊太子要謀逆奪位,與那亂臣賊子做和區別?”
“讓兒!住嘴!我......”周延啞口無言,怕他惹怒太子,竟沒想到兒子如此英勇無畏,反觀自己,似乎是越發地畏首畏腳了。“讓兒,是父親辜負了你的雄圖大誌,把雄鷹關在了牢籠之中,父親對不住你!”
“周將軍與周將領父子情深,孤看了覺得甚是感動。可孤即位在望,還有太多事情要打理,愚忠之人實在是浪費孤的時間。”說完,金羽衛拔出佩劍,轉眼間,周讓倒在了地上。
周延萬念俱灰,突然站起來,瘋了似的撲向太子穆,金羽衛拔劍,一劍斃命。
此時,城郊樹林中,三名暗衛護著一對兄妹趕路。天色已晚,又是在這林中,幾乎看不清前路,這對兄妹行至半途方開口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二少爺,大小姐,老爺吩咐護送你們一路南行,至黃州。小的也不知道是何緣故,還請別為難小的了,繼續趕路吧。”
“不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你們到底說不說?”周家嫡女周妍逼問道,她總覺得如此蹊蹺之事一定內藏玄機,見三人麵麵相覷,遲遲不肯開口,又道:“好,我自己回府探個究竟罷了!”說完就往回頭走。
“小姐請留步!快些趕路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一名暗衛急忙阻止。
“那你們如實招來。”周家二少爺周識說道。
一名暗衛終於開口:“這......二少爺,大小姐,老爺說,今晚將軍府不安全,吩咐我們護送二少爺和大小姐離府投靠黃州魏將軍府。”
“不安全?爹爹和娘親他們......還有大哥,他們如今可還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