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姚常在一旁勸著:“哎喲,我的萬歲爺,您身子骨精壯著呢,可別再說這種話了,哪兒有咒自己的呀!沒了您,天下百姓可怎麼辦?”
齊王努力拉攏新舊勢力站在自己這邊,冷落參與兩黨之爭的臣子,用行動告訴他們,不將心思用在政務上,整天搞些花花腸子,是沒有好下場的。
於是,無論是給新臣升官晉爵還是抓住舊臣把柄,無所不用其極,逐漸擴大自己的勢力。
太子騫尚未嶄露頭角,還是一門心思鑽在翰林院裏,與上京才子交好,每每能出風頭,二皇子軒心氣甚高,小小年紀便跟著國相學了些謀劃的本事,聰慧,卻不用在正途上。
齊王穆且讓他們鬥去,奏折都批不完,沒多的心思去管他的兩個兒子。
且說許文淮明麵上沒事人一樣,背後卻被嚇得不輕。若皇上哪天要治他的嘴,他也是百口莫辯,隻能乖乖承認,然後供出許十安的下落,搞不好還會牽連江南蘇府,牽連吳越盟勢力,然後便又是天下大亂,複刻前朝內亂。
他不敢多想,隻暗自告訴自己,盡心盡力為皇帝辦事,不求任何回報。
“回報還是有的,不過得看許文淮的表現了。”
“皇上的意思是......?”
“李光姚,你去查查那個濁蓮教還有多少餘黨,派些死士盯著去。”
“奴才明白!”
齊王這是要親手插足江湖紛爭啊......自死士從東廠分開以來,就由齊王發號施令,最近頗有些想將其交給內侍全權負責的意思。
他想看看,到底這些遠離上京的江湖勢力,能鬧出些什麼名堂來。實在是不行的時候,便出手相助一番,並由此警告世人,莫要與朝廷為敵。
當然,遠離上京的許十安怎會知道,他的父親為他所做的一切呢?他隻想拋卻小侯爺的身份,做個江湖閑散人士,與心愛之人攜手天涯。
“喂,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在想,宮牆柳,上京的紅牆灰瓦。”
“想家了?”
“上京不算家。”
仇清歡不解其中的意思,見十安傷感的神色,不多問,隻道:“我青城的牆頭柳也不錯,明日帶你去南浦轉轉。”
“仇寨主可不會讓你出去。”
仇清歡想著上次躲在被窩裏看話本,正看到精彩部分時眼前出現仇秀月的場景,不由得一陣後怕,道:“那......那也無妨,咱可以去渠江走走,往山上走也是能將青城一覽無餘的。”
“你上次往山上走,可是碰見了歹徒,還差點丟了小命。”
“我......我可是孤身一人與他們好幾十人周旋了許久的好吧!況且,是姑奶奶我讓他們丟了小命!算了算了,不提了,一想到那人濺我一身血就難受。”
“是我多嘴了......”
“不怪你。我也沒想著這輩子舞劍就為了強身健體,當女俠哪有不殺人的,除暴安良,打抱不平,定要殺幾個惡人的嘛!”
“你倒是活得通透。”
“那當然了,文竹夫子雖給我起名叫無為散人,我可不想真的一事無成。”
“無為散人......好名字。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我隻是覺得,這名字配上年輕有為的女俠,當真好極了。”
“挺會說話的嘛。那你呢?”
“嗯?”許十安投來不解的目光,盯著身旁的少女。
兩人坐在秋千上,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
“我啊,以前住的院子叫淺雲居,那便叫雲遊居士好了。無為散人,雲遊居士,咱倆正好湊一對兒。”
“......誰要跟你湊一對兒了,我可是打算孤身一人闖蕩江湖的,你可別拖累我!”說完,嬌羞地站起身,轉頭就回屋了。
許十安寵溺地笑著,戀戀不舍地望向她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