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也是為了你好,你何苦......”
“行了,瑤兒,你下去吧。”
他用嘴咬斷繃帶,喘著粗氣,不動聲色地穿好衣服。
清歡才發現,那人是**著坐在她麵前的,臉頰一紅,偏過頭去。
聽見耳邊傳來輕笑聲,雲暮走進了些。
“嘉州,有你的心上人?”
“你,胡說什麼呢......”
雲暮好整以暇地打量著躺在床上的嬌羞少女,道:“不然為何非要去送死?”
仇清歡發現自己的姿勢實在是太吃虧了,一個打挺就坐了起來,對方也沒反應過來,然後清歡的頭頂就撞在雲暮那高聳的鼻梁之上,令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雲暮還在回味剛才的疼痛,閉著眼讓她先不要說話:“你先別說話。讓我緩緩。”
“哦。”
仇清歡做錯了事,啞口無言。兩人就這樣靜坐著,好一會兒。
清歡鼓起勇氣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略帶神秘的男子。他有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身後的發絲有些淩亂,凸顯了幾分風流與嬌媚。就像清歡在青城街頭被他吸引時一樣,他比女子還柔媚的氣質,令人欲罷不能。
英俊的側臉,麵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特別是那雙深邃的雙眼,像深潭,將人吸進去,難以自拔。
“好看麼?”
“咳咳......那個,我就是好奇。你是高昌人,入了濁蓮教,現在......”
“此事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將與你聽。”
又是說來話長......好像秘密還挺多。好吧,那本姑娘就等著,看你怎麼解釋給我聽。
接著,雲暮又說道:“嘉州你不能去,等休息好了,就回青城吧。”
“那你呢?”
“我?我自然是回到高昌去了。”
“高昌,是何模樣?”
高昌,你能聽見狂風卷起砂礫擊打戈壁灘的鏗鏘聲,暴風雪襲來,將草地壓蓋,牧民桀驁不馴地放歌。浩蕩長風將樂譜寫在山的衣裳,粼粼碧波將雪峰鑲嵌在高昌人心的深處,燦爛的陽光將光的彩色紋路刻在水麵。
那裏有無數神話傳說,有高山上的神女,有地底下的魔鬼。
粗獷,天高地闊,靜水深流,一切都是不加修飾的美麗。
仇清歡聽得入迷了:“那你為何要離開那裏?”
“因為,我身份特殊,有人眼裏容不下沙子,千裏迢迢都要追殺我。”
“你是,什麼身份......?”
“我怕說出來你會嚇一跳。”
“告訴我吧。”
“你當真想知道?”
仇清歡期待地盯著他。
“我是高昌四皇子,雲暮就是我的本名。”
她完全驚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雙唇張了半晌,大腦不聽勸。她不知道自己是驚訝於對方的誠實,還是對方說的真相。
為何她身邊的人,都有著不同尋常的人生,左一個侯爺,右一個皇子。
“不是......不對,我,我腦子有點亂。”
雲暮輕笑:“無妨,你慢慢想,我先出去了。”
“你去哪裏?”
“辦一些事情。”
靈秀劍法,重在用氣,而非武器。天下風流劍客無一不深知人劍合一的道理,若一個人太過於依賴他的武器,就會被武器所驅使,無法發揮自身最大的能力。仇清歡現在還不懂,她聽著耳邊清風拂過的聲音,覺得一輩子在這山林中穿梭,春風夏夜,秋葉冬雪還遠遠不夠。
她隱隱覺得自己不會永遠待在青城寨,但是這個地方會是她永遠的羈絆。
不對,河神?根本沒有這回事啊,先前還在說教阿滿,怎麼如今自己也糊塗了起來。仇清歡反應過來,趕忙從樹上下來,沿著山坡,一路就著輕功跑向家中。
大家說的對,她這功夫實在是太三腳貓了,好像什麼都學過,又什麼都不會,除了這輕功每年在師兄師姐裏拔得頭籌以外。
風拂過她耳畔的發絲,夜裏的涼意漸漸升起,心中隻想快些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