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偷偷地打開城門,尚能留下活口,若不露給對方任何破綻,緊閉城門,結果可能將會是把自己也逼上絕路。
許十安不忍:“你們進去罷,叫個腿快的,告訴王爺一聲。我留下。”
那幾人對著許十安衝進敵陣的背影喊道:“許將軍,許將軍!”
最後兩根鋼針擊落兩匹上好的烈馬,騎在馬上的重甲士兵落地,透過厚重的鋼鐵麵具難以呼吸,抬手去取麵具時,青霜劍便從口而入,一時之間,鮮血噴湧。
“前輩好身手......”
李對眉有些不爽,被看上去不過二十歲的少年叫了聲前輩,心中忌憚起來,悶聲不響,點點頭,繼續殺敵去了。
解決掉從另一匹馬上摔下來的烏斯兵後,將那人的重劍拿起來,丟給許十安:“鎧甲用手打很疼的。”
李對眉遠遠地瞧見了平羌士兵對他的態度,猜想此人應是身有官職。
見許十安並沒有拋棄自己,剩下的士兵拚了命地對抗著敵軍,利用身在地麵的優勢,躲閃著馬蹄與重劍。
“許將軍,您站到末將身後來!”
手中重劍用得極其不順手,許十安很難將其運用自如,但每一劍砍下去,都能將敵軍頭顱生生斬斷。他用劍柄敲擊馬腿,那馬兒腿一彎,騎兵握著韁繩搖搖晃晃,彎刀在空中胡亂揮舞,十安便飛身上馬,坐於那人身後。
後背突然出現一個人,穿著鎧甲的騎兵便很難在馬背上轉過身來擊殺,許十安用力抬起重劍,在那人咽喉處劃過,下意識擒住喉嚨止血的騎兵,便失去了平衡,從馬背上倒下去,又被馬蹄狠狠踩了一腳,斷了氣。
城頭。
號角聲起,烏斯人突然調轉馬頭,往來的方向跑去。
原以為是敵軍鳴角收兵,卻沒想到地麵震動,鐵騎重踏著馬蹄關行進而來。
烏斯王桑布措親征,率領最精銳的部隊,在軍隊正中央。
“江始成,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衝啊!”
幾架投石器同時向城樓投來重石,石砌的牆樓不堪如此重負,被摧毀了好幾處,落下的的幾塊重石把堵在城門處的平羌士兵的腿活生生砸斷,場麵混亂不堪。
城樓處少了掩護,弓箭手無處遁形,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對方的弓箭射中,當場斃命。
“王爺......馬蹄關失守,城門也要失守了......”
“懇請王爺隨屬下進入密道,逃出平羌城!”
——————————————————————————————————————————
雲瑤極力想要拉住已經恢複過來的清歡。
“仇姑娘,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雲瑤,”仇清歡纏好手腕,穿上來時藏滿銀針的外袍,邊走邊說,“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你不用再勸我了。”
“可是......可是哥哥回來了,定會責怪於我。”
“......他責怪你做甚,你且告訴他,仇清歡冥頑不化,將你打暈了自己跑了,你醒來後人就不見了。”
“可......可我醒來後好好的,哥哥一定一眼就看穿了。”
說完,雲瑤不可置信地用手指著仇清歡的鼻子,一臉“不會吧,你來真的”的模樣,仇清歡不好意思地說了聲,得罪了,便抓起桌上方才用來擦臉的毛巾,捂住雲瑤口鼻。
不出三秒,人就倒在了清歡懷裏。
她將人抱回床榻,在心裏一再道歉,便出門了。
仇清歡實在是不忍心一掌拍在姑娘家的胸口上,便在方才雲瑤轉身時,偷偷從懷裏拿出迷藥,倒在毛巾上,抓準了機會迷暈對方,才得以跑出來。也不知道雲暮怎麼下手這麼狠,讓她緩了這麼久才醒過來,不知憐香惜玉。
雲暮身手迅捷,回到剛剛打暈清歡的地方,並無打鬥痕跡,才確認北鬥一行人平安無事。來的路上還在想,剛剛把仇清歡扛在肩頭下山,總覺得對方腰上有什麼東西硌得他後背疼,想了想,許是止血散。
又想起那日在深夜廟中,少女遞給他用青色瓷瓶裝好的止血散時,眼裏有不安與不忍。這一眼和這一舉動,便讓雲暮徹底淪陷,女子的善良和純真,將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觸動,瞬間讓他覺得世間美好,不過如此。
此時的仇清歡可沒這麼善良,她覺得自己壞透了,好心當成驢肝肺,還把人家妹妹迷暈了。算了算了,別多想,快些趕路,下次有機會再見,再向人家說明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