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麵前,師姐總是護著彩衣的。彩衣身上的淤青比其他弟子多了許多,我們都以為是青霜劍難以駕馭,所以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沒想到,是師姐用鞭子打成那樣的......總之,再後來,彩衣大些了,從外麵撿回來一個嬰兒,便是如今的龍玉。”
“那時,彩衣也不過十五六歲,揚言說要將青霜劍的所有劍法傳給龍玉。再後來,彩衣遇到了那個高昌人......”
“彩衣前輩便隨那人去了高昌?”
“正是。再後來,彩衣做了高昌皇室的妃子,才有了雲暮。”
仇清歡一個人回到院裏,又呆坐在廊上,發著呆。
幾十年前的故事,再說與後人聽,其中深意又多了幾分。靜悟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將雲暮母親的過往說給一個不相幹的人聽,隻是隱隱中覺得,仇清歡會陪著雲暮經曆很多事情,她們這輩做的孽,最終還是影響到了後輩。
妙羅每日都會來看清歡,每日都帶著新鮮采摘的珙桐花。清歡時不時從她那裏順走幾朵,放在床頭上,與韌錦放在一起,喃喃自語道:“青山上,鴿子樹下......”
靜慧師太擔心對眉仙姑的安危,幾近瘋狂的程度,要不是被靜悟師太攔著,清歡這屋裏不知道得多鬧騰。
這日,隨手翻著書案上的經文,春日午後,令人昏昏欲睡。
突然,頭往下碰到了桌麵,瞬間將清歡從昏睡的狀態中拉了回來,皺眉揉著額角,腳下踩到了一塊鬆動的地磚。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清歡趴下身來,稍稍挪開了書案的位置,揭開了那塊地磚。
凹陷的地磚之下,有一封字跡早已不清晰的書信。
清歡小心地將那封信取出來,吹去紙上灰塵,放在陽光下仔細辨認著。
那封信上隱隱約約寫著幾行小字,隻能看清其中幾個字而已。
“吾兒囡囡。為父痛定思痛,還是決定將你送入關內,勿怪勿怨。從此,山高水遠,去路迢迢。”
仇清歡研究了整整一天,終於將信上的字還了原。落款處沒有名字,不知此信是給誰,也不知此信出自誰手。
為父?誰的父親?哪個男人?
入關?入什麼關?從何處入關?
所有的所有對於清歡來說,都是謎團。
既然這裏是彩衣的屋子,那麼便是和她有關的男人。可是,信中顯然是父親對女兒說的話,彩衣的父親是關外人?可,這又有什麼幹係呢......
思來想去,難以入眠。又想提著劍來到院中練習,清輝揮灑石青地麵,石桌上空無一物,要是能來點寒潭香,便算是能對得起這輪明月了。
正傷感時,頭頂被什麼東西觸碰到,清歡出手迅捷,劍刃直直地抵著那人的咽喉。
許十安雙手舉在半空中,眼裏滿是笑意:“我猜你想喝酒了。”
說完,就把腰間別著的酒瓶取下來:“專程趕來陪你的。”
風雨兼程,從蘇州到峨眉,隻是專程趕來,陪......陪我的?
清歡的頭上倒是多了一朵珙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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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