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久了想活動一下身子,讓阿奈和阿涼點上安神香,熏一熏車裏。我自幼有心悸的毛病,表哥是知道的......”
她說的沒錯,蘇晏歆從小就有心神不寧的毛病,大夫說她這是氣血不足,多多調理就是了,可都要到了出閣的年紀,還是如此。
前些年找了個江湖遊醫替她看病,那人說她是內氣紊亂,適合修煉武林內功,當場就被蘇幕趕出了府,隨便給了點錢就打發了。
蘇幕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走上練武的道路呢。於是待長子蘇華軼進京做官,結識了不少貴人後,才從他那裏拿了些上好的安神香回來,一直給女兒用著。
阿涼一直都帶在身邊的,這次出門也不例外。
許十安側著身子站著,蘇晏歆比她矮了一個腦袋,仇清歡隻比他矮半個腦袋,才發現自己平時看仇清歡的視線,也都是習慣了的。
“表哥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啊,沒事。可能騎馬騎久了,眼睛被風吹迷糊了。”
蘇晏歆當真了:“是麼?快讓我看看。”說著就要伸手往他眼睛上扒。
許十安自然是迅速躲開了,看見蘇晏歆失落的神情,又解釋了好一會兒。
阿奈氣呼呼地掀開簾子:“小姐,熏好了,我這就扶你上來!”這話雖然是對自家小姐說的,但阿奈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許十安,一直憤怒地盯著他看。
阿奈是個活潑好動的,性子直率天真,凡事都向著蘇晏歆。蘇晏歆也極其愛護自己身邊的這幾個,所以就寵得阿奈的更加肆無忌憚了些。
要是放在尋常官家,這樣的丫鬟都不知被罰了多少次,可偏偏在蘇晏歆這裏,她就是喜歡阿奈這樣的性子,慣著她,府裏人也都跟著她一起慣著。
好在阿奈本性不壞,雖說話直了些,但總是一語中的,敢為人先,說別人不敢說的話。
她跳下馬車,來到蘇晏歆身邊,毫不避諱地打量著許十安,道:“表少爺,我家小姐好心為你查看情況,你躲什麼?難道我家小姐還能吃了你不成?”
“沒有的事......我平時躲敵人的暗器躲慣了。”
蘇晏歆用手掩著雙唇,關切道:“表哥平日裏都經曆了些什麼?”後半句,真叫表妹心疼,遲遲說不出口。
蘇晏歆自始至終都明白自己的心意,但表哥似乎對她從來沒有過多的想法,這句話問出去,也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
仇清歡瞧見這邊已經完事,走了過來聽見他們的對話,忍不住插嘴道:“你表哥,潛行隱身、格擋追蹤的本事都是上乘。”
仇清歡不過是想在別人麵前隨便說兩句,在許十安耳裏聽來,卻是他從仇清歡那裏聽來的為數不多的誇自己的話。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過獎過獎。”看著蘇晏歆被扶上了馬車,又偷偷在清歡耳邊問道:“潛行隱身,作何解釋?”
“嗯?難道那晚在街角樹梢,被我踩了一腳的人,不是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