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馨整個人僵住了，不由自主坐回原處。“又沒說現在。”
“也沒說不是現在，對不對？”韓鴻山雙手放在膝蓋，像無良房產銷售背合同條款一樣不帶感情地重複：“你答應過我，隻要我出力拿下仙鶴，隻要你成功覺醒，你就和我~處個對象。怎麼，想過河拆橋？說話不算話？”
她沉住氣，“沒那個意思。我是說，現在不合適，我不舒服，我發燒呢。”
他頓了頓，“不礙事，你什麼都不用管，我來就好。”
她抬起手表：“沒時間了，明天天亮被感染的人就喪屍化了。我得回去，你的同伴也等急了。”
韓鴻山早有準備：“從龍蟠加油站開過來隻用了半個小時，回去更快。現在是11月15日11點09分，我保證，1點之前從這裏開出去，1點半就到加油站了。”
她做著徒勞的努力：“以後行不行？為什麼非要今天？”
韓鴻山覺得滑稽，晃一晃沒有信號的手機：“紀小姐，我要回沈陽，你要去什麼地方，我還不知道。天下這麼大，你告訴我，以後去哪裏找你？”
她咬著嘴唇，恨恨地說：“你這是乘人之危，坐地起價，不講信用，我看不起你。”
這句話把韓鴻山逗笑了，指一指自己又指指她“紀小姐，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做到了，現在是你不守信用，你出爾反爾，你可以叫大家評評理。出來混，講究說話算話，明白嗎？”
鬼才出來混。
紀青馨拉長聲音：“韓先生，你不想知道晶核的其他事情了？我保證，就算你自己一個一個殺魔獸，得到十個八個晶核也不可能覺醒。”
“那是以後的事。”韓鴻山沉著臉，“一碼歸一碼，先把這件事解決。”
紀青馨頭疼，一個念頭跳進腦海：跟他幹一架，打暈他，扔出自己的車子。
之後她緩緩呼吸，估算著與韓鴻山動手的可能，很快放棄了：自己在發低燒，手腳酸軟，一點力氣也沒有，異能也沒有用過；對方歇了一個多小時，吃吃喝喝精力充沛，能量也恢複了，簡直以卵擊石。
她看向車窗，“如果，我不答應，會怎麼樣？”
韓鴻山不緊不慢地從衣袋摸出一根香煙，發現是濕的，伸長胳膊從自己的背包取出一盒新的，拆開，用打火機點燃一根：“能怎麼樣？慢慢商量唄，紀小姐，我這人認死理，既然你答應了，就得給我個說法，不能把我當棒槌耍。”
紀青馨沉默：對方意思很明白，不答應他，就別想離開。
車內氣氛緊張起來，韓鴻山吸一口煙，從他那側車窗縫隙噴出去，夾在手指中間：“就跟開公司一樣，你是老板我是員工，你答應給我一個月開10萬塊，我拚死拚活做項目，加班加點飯都不吃。到了年底，你說，兄弟，跟你逗著玩的，我不舒服，拿不出錢，你回家洗洗睡吧，下回再說。你要是我，你能幹嗎？”
這個不恰當的比喻把紀青馨逗得哈哈大笑，眼淚都出來了，笑著笑著，笑不出了：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媽媽還在加油站等。
假如她是普通的22歲女生，一定怕得要死，或者恨這個男人恨得要命；可她的靈魂32歲了，受過各種各樣的挫折，被心愛的男人拋棄過、被其他男人□□過、拉住親人的手哀求，卻阻止不了後者離開世間的腳步
有什麼了不起？上一世，她又不是沒做過。
紀青馨側過頭，就著車裏昏黃的燈光，上上下下打量坐在身邊的男人：
瘦了點，陰鬱了點，看著凶了點，算不上帥，卻也不能用“醜”形容；強勢霸道，有男人味道，很man，應該有不少女人喜歡這一掛。
仔細想想，對方卑鄙了些，卻也沒有壞到極點：換成惡貫滿盈的人，完全可以從自己手裏搶走晶核，完全可以趁著自己昏迷占有自己，完全可以拋下自己，開車離開--反正，對方已經知道利用晶核覺醒異能的秘密了。
最起碼，這個人有底線，宋長風、徐永銳、褚懷德可沒一個人提前征求自己同意。
“你快一點。”她吸吸鼻子，不耐煩地看看手表：“現在是11點15分，給你半個小時，12點之前必須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