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仍在夢中,但是卻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是睡了好久。但是那夢似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魔力,雖然是輕柔的,卻拉扯著我,不肯放鬆。
應該是睡了很久了吧!我竟然在夢中這樣對自己說。
但是,那夢中的一切似無形,但是卻平靜。平靜的讓我完全浸潤在這樣的虛空的世界之中。是放鬆,是前所未有的肆無忌憚。我甚至不想掙紮,也不想離開。
夢中,我似乎回歸了最最原始的自己,可能是一陣風,亦或者是一滴雨。身體飄忽的變形、扭曲,卻很是自由與愜意。
又是許久,終於感覺到眼前似乎有光影閃過,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木窗。
那窗紗上似有人影在不停的走動,我探起半個身子,伸手將窗子推開。
刺眼。
那是一汪碧綠澄明的湖水,此刻正波光粼粼。
我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這樣的光線,我慵懶的坐起,見到一個赤膊的人影正在那岸邊忙活著什麼。他正站在逆光處,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那耀眼的陽光正從他的後背處照射過來,似乎在他的身體的邊緣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圈。
突然,他似乎注意到了我。他的頭向我這邊轉動了一下,然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我的整個大腦仍舊處於一種恍惚的階段,所以一時竟然沒有認出來這個人竟然正是生苦。
他放下手中的什麼東西,然後走過來靠在窗子的外麵。
“醒了?”他輕微的喘著氣,身上散發出微熱的氣息。
“嗯。”不知道為何,眼前的一幕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仔細的在記憶中搜尋著,但是,除了知道這裏就是我們兩個曾經來過的黑城隅之外。這樣在逆光影中赤膊的生苦,我竟不知道原來在何處見過。
“要不要起來走走,你這一覺真的是睡了很久。”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條毛巾,輕輕的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
“嗯。”我隻覺得身體像是被打散了之後重新拚接的,軟綿綿、懶洋洋。
生苦就推門進來,然後披上衣服。“你許久沒有走動,今天就慢慢的走幾步,一點一點的適應一下。”
我卻對他的話很有些不解,因為我隻是記得自己睡了一覺而已,而且做了一個何其放鬆的夢境。可是聽他的話,我似乎是睡的很久。
“我睡了多久?”雙腿果然沒有什麼力氣,全程要靠著生苦的攙扶。
“半個月了吧。”生苦隻仔細的看著自己的腳下,漫不經心的說道。
“半個月?”我明顯的有些不相信,什麼人會一覺睡那麼久?
但是生苦似乎知道我的想法一樣,他輕輕的笑道,“這有什麼可驚訝的,你忘記了,你曾經在太陽島那裏,睡過幾年。”
是啊!我的確是睡過幾年。本來還想脫口而出的疑問統統煙消雲散了。“魔,都是會睡這麼久的麼?”
生苦就沉思了一下,“這個我不太清楚,但是,你靈力消耗過多,多多休息,總是好事。”
我點點頭,昏睡以前與九嬰的那一場大戰仍舊觸目驚心。“可是,我這次為什麼會這樣的虛弱?”
“可能…電力不足?”生苦輕笑著,我卻一點都沒有看到這句話裏的誠意。??不過,他馬上就指著麵前的那艘爛底的木船給我看。
“馬上就要修好了。這湖的那一麵有更好的風景,我看過。等我把它修好了,我們就一齊去看看。”
我隨著他的目光也向著那個方向看去,隻是驚詫與這樣的一座郊外的山上竟然會隱藏著這樣的巨大的一座湖泊。
可是,我卻不想去看。
“生苦,我離開太陽島多久了?”??我靠在一塊大石頭上,將腳浸在這冰涼的湖水之中。這是我從夢中醒來的第三天,此時,我已經完全恢複了體力與知覺。
生路正在那裏修他的船,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你,要走了?”不知道為何,他的聲音竟然有些沙啞。但是他馬上別過了頭,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也對,算算時間。他這個時候已經也二十一、二歲了吧!”
我一驚,“二十一、二歲?可是,我記得我離開太陽島的時候,他、他才十五歲!我竟然離開了這麼多年?”不知道為何,我的精神突然之間就很有些恍惚,那些破碎的記憶似乎怎麼拚也拚不全。這種感覺很不好。似乎是遺忘了什麼東西,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懷疑的看著生苦的臉,生苦卻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
“不行,我要回太陽島!”我堅決的說著,本以為生苦會攔著我,但是,他也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並且很不舍的放下了手中修理木船的工具。“我知道你遲早都會回去,既然如此,我也隻好舍命陪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