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第九章蕭逸(1 / 2)

畫?什麼畫?

哦——

她想起來了,兩個月前沒離開太子府時,祁良夜贈了她一幅畫。

但是,她的確沒看。

“臣還未來得及看。”

祁良夜挑挑眉頭,“那就回頭再看吧,不急。”

這時穿著藍布衣裳的侍從推開門進來,見到謝瑜嚇了一跳,連忙向她行禮。

謝瑜意識到自己擋住了門口的位置,就往旁邊移了移。

“那殿下,臣先告退了。”

女人穿著白衣短打,如同綢緞一般的墨發在她彎腰時向前傾落。

祁良夜盯著她的身形,不知道為什麼,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他嘴角微微一翹,一邊翻折子一邊對她說:

“去吧。”

一旁的侍從悄悄在香爐裏點了香,隨後跟在謝瑜的身後自動退了進去。

回漪瀾院的路上,恰巧碰到了霍世君。

男人眼裏充著血絲,眼眶下邊青了一圈,此時步履如風地往正院趕去,身後的幾個小廝手裏捧著一堆書卷和賬冊。

霍世君見到謝瑜腳步略停,

“謝大人,我先去和太子爺處理一下公務,回頭你我二人再敘。”

謝瑜看著他急匆匆地往正院趕,不禁咂咂嘴,都瘋了。

你說說這一個王嶽給她和霍大人增加了多少公務!王嶽,屬實可恨也!

走到小道拐角處,謝瑜拿起一個石子,“咻”地一下往角落裏一砸。

“啪”

一個黑色的人影本在樹上蹲的好好的,被石子打了一下直接臉朝地摔了下去。

“嘿嘿。”

那人拉下麵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謝瑜歎了一口氣,“你大白天還守在樹上作甚,該守的地方不守,你要靠著大樹過一輩子?”

“白天你們可以正大光明的裝扮成侍衛來回巡邏,這麼憋屈作甚?!”

兩個“作甚”將那暗衛說的羞愧不已。

他捎了捎腦袋,“是蕭統領讓我們這麼做的。”

“錦衣衛統領蕭逸?”

要說起這錦衣衛,謝瑜倒真不好插手了。

但是——

“這兩天我找太子殿下說一聲,府上的防禦機製也太次了。”

吐槽完後,謝瑜沒管再次爬上樹頂的暗衛,背著雙手回了漪瀾院。

漪瀾院裏謝如意和謝阿寶已經起了,兩個人坐在院子中間的秋千上膩膩歪歪,看見謝瑜回來了,連忙站了起來。

“主兒。”

“歇著吧。”

謝瑜對二人笑了笑,隨即自己進了屋子,動手換上一身白底繡著墨竹的直布長裙,將自己的黑發細細密密編成辮子扣在腦後,額前留了幾縷碎發,徑直去了書房。

漪瀾院很大,除卻正常建築的東廂房和西廂房,正房較最初的規模擴建一倍,庭院外的垂花門和照壁分設幾處小門後門,往正院走得路上還分設了幾個什錦窗,漪瀾院內部還有一處活水的池塘和正院相連接,一起通向護城河。

太子府就像一個小型皇宮,卻更為精致,較宮廷而言充斥著滿滿的煙火氣。

天上的煙雲散去,幾縷金光灑向院中坐著的兩個侍從,秋千晃呀晃,將兩人的衣擺緊緊交織在一起。

二人一藍一粉,親昵地依偎在一起。

謝瑜在屋中點了香,清冽香甜的梨香蕩漾在心頭,透過黑色的支摘窗,她瞧見院中的景象,彎了眉眼。

“就這樣,隨遇而安。”

謝瑜是想漂泊一輩子的,她是一個像風一樣的人,可以成為畫卷上的那點墨香,卻不能傻傻地困在畫卷之中。

應當是這樣的。

她心想,笑著仰靠在藤椅上,拿起古書隨意看了起來。

十月節氣,秋意將過,驟然寒涼的氣息驚擾了貴人們。

前陣子晉成公府的孫輩千金突然去世,城裏的一些大型宴會為了避嫌都沒開起來。

這一日,“流風宴”的請帖施施然送到了謝瑜的手上,彼時謝瑜剛編完頭上的辮子,玉手接過謝如意遞過來的那花貼,隨意放在了鏡台上。

“去趟鶯樓。”

女人白皙的指尖摸了摸下巴,壞笑道,“憐兒好些日子沒瞧見咱們了。”

去歲起,他們就沒進過京,與憐兒有將近兩年沒見麵了。

如意和阿寶對視一眼,歡呼一聲。

一行三人施施然翻過太子府的院牆,臨行前謝瑜一腳將藏在樹上的暗衛踹了下來,隨即戴上麵具往市販中心走去。

遠遠透過人群,一幢突兀的尖頂紅牆高樓便驀然出現在眾人視野。

兩方碩大的紅木圓柱子支起門前藍底梅花燙金的牌匾——鶯樓,寬闊的門庭下隻能看見人頭流動,門內粉紗遮身的女人們擰著腰肢,徑直勾上男人的脖子帶進了自己的羅帳裏。

絲竹雅樂不斷自高樓傾泄而下,一時間仿佛來到了人間仙境,還不快活。

突然門口抬出一副擔架,擔架上躺著一位藍衣錦繡,麵色蒼白的瘦削公子,麵頰深凹,眼眶發青,最終還呢喃著什麼“蘭心,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