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江繹言淡漠的聲音有些發抖,“開下門。”
安諾一聽就忍不住笑出了聲,甚至都沒來得及生氣。
大哥?到底是你在屋裏還是我在屋裏?從來沒見過這麼離譜的拒絕理由!
“行!江繹言!”安諾把麥放到嘴邊,大吼:“你要不想開門就直說,不用如此拐彎抹角!”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江繹言的聲音也大了起來,安諾突然發現聲音的來源並不是從屋子裏透出來的,更像是在外麵。
於是走了幾步從落地窗往下一看,江繹言正穿著單薄的風衣站在樓底下。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雪,鵝毛大的雪悠悠的飄向地麵,落到了他的身上,雖然瘦削的背影看上去仍然十分挺拔,但剛剛的聲音分明就在顫抖……
江繹言似乎感受到了安諾的注視,轉頭抬眼往上瞧,沒人。
而這時大門卻被打開了,安諾喘著氣把毯子甩到江繹言的臉上,感受著外麵的溫度不自覺的發顫:“大半夜出去就穿這麼點?裝什麼呢……”
江繹言默不作聲的把毯子整理好放在手臂上,垂眸看了眼穿著拖鞋罵罵咧咧著往回走的安諾,快步跟上:“不好意思,添麻煩了。”
安諾翻了個白眼,心想,裝什麼客氣呢……
但一想到剛剛那個落寞的背影,便又想問問他是發生了什麼。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先轉過去了,安諾一抬眼就看見江繹言在看著他,有些不適的摸了摸後脖頸,側過身低頭用餘光打量著江繹言。
他前額的頭發已被融化的雪打濕,正軟趴趴的擋在眼前,灰黑色的眸透過頭發看著自己,有些發白的嘴唇緊抿著,像隻落魄的黑豹……安諾覺得此刻的他十分需要一杯熱咖啡。
十分鍾後
安諾端著一杯熱咖啡放到江繹言所在的桌前,室內的空調被安諾調高了不少,江繹言換了身衣服,額前的濕發也重回幹燥。
安諾看著江繹言重回紅潤的嘴唇,話在嘴裏繞了好幾圈,指甲扣著手心的肉,思索著要怎麼開口才比較合適,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曲線救國:“剛剛去什麼地方了?”
江繹言挑眉,沒想到安諾會挑起話頭,放下咖啡雙手做交叉狀:“去了趟家。”
安諾點頭:“為什麼不告訴我?”
“沒看見你人在哪裏。”
“……”
“那你呢?”江繹言突然出聲,
微歪著頭灰黑色的眼睛帶著詢問:“你去哪裏了?”
安諾接觸到視線後立馬撇開眼:“我有點事,在地下室待著。”
“哦。”
……
話題結束,江繹言繼續喝著咖啡,而安諾則拿著籃球飛速的在指尖轉著,使著各種花樣。
但炫酷的動作下藏著一顆探究的心…江繹言現在給人的感覺跟平日工作時不大一樣。
如果說工作時的他是嚴肅且一絲不苟的,那麼下了班的他則更為慵懶、自在。
在警局待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這種上班和下班差別這麼大的人……
比如徐隊,無論上下班都是個祖安人,要硬說誰和江繹言有那麼一丁點兒相似,那就非萬十意莫屬。
別看平日裏說話邏輯不通,還喜歡嘻嘻哈哈的。但在工作時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一絲不苟,誰敢跟他在專業領域上較勁,那就要做好說服他的準備……
猛然回神,籃球早已停止旋轉,或許自己應該投個籃或者發出點什麼聲音,好讓還在專心喝咖啡的江繹言不要發現自己已經盯著他看了很久。
但身子卻不聽使喚怎麼也不動彈。
“謝謝你的咖啡。”
江繹言修長的手指摸索著杯沿,眉眼低垂,專注的看著咖啡,似乎沒發現剛剛安諾一直在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