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裏,我細思極恐,想到這裏,事情差不多可以連串起來。
安王現在雖然歇在梅泣雪房中,但是我確信安王沒有與她同房,因為他也沒有與我同房。
我前幾日讓安王要我……安王……他沒有。
那次我提出那樣的要求心裏也是早有猜想。後來果真是……
我頓住沒有再想下去。
如果假設皇帝提防安王,怕安王威脅到他地位的話,那麼皇帝是不是心裏也有這個猜想?
皇帝在試探?畢竟如果坐實的話安王一生基本與皇位無緣……不對,也說不通,如果殺了梅泣雪,那麼皇帝不是喜聞樂見嗎,畢竟這樣會讓皇帝認為是安王惱羞成怒不想被人發現隱疾,所以梅泣雪才死亡。
我有八分可能,認為溫傾城是想安王與皇帝翻臉的。
皇帝想確認安王有無硬件條件爭搶皇位,那麼溫傾城就會給皇帝這個確認。
但是殺了梅泣雪卻隻能帶來相反的結果。
最重要的問題是,溫傾城為什麼要這樣做。
好吧,又繞回來無解之題,讓人頭疼至極。
夜,越發涼了,燭火明滅間,窗紙上有我的剪影映照。
第五日……
“昨日睡得可好?”安王漫不經心的問我。
我停住研墨,輕咳了兩聲,勉強笑說,“回殿下,奴婢睡得尚可。”
安王微皺眉,“身體還未好全,還是先好生歇著,別累著了。”
我輕輕搖頭,態度確實很堅定,“奴婢不累,隻要能陪在殿下身邊就行。”
安王默然,自他與梅泣雪睡的每夜開始,窗戶上都留有燭火間的那一抹剪影,從未熄滅過。
他動了動形狀姣好的唇,卻是欲言又止,沒有再說。
反而翻過一頁紙說,“本王快寫完了,等會兒隨本王去花園裏逛逛吧,歇歇眼睛。”
我輕笑,“是,殿下。”
花園內近日又移進新的品種,可能是受安小果的影響,我向來是極喜歡這些美麗的花朵的。
安王看得有些癡了。
他愛他的花,但此時蝴蝶紛飛,在他花叢中的小丫鬟卻比他所喜愛的花更為美麗。
那人梳著丫鬟頭,穿著丫鬟衣,那人麵色有些蒼白,未施粉黛,卻沒有哪一處像丫鬟。
一直長得都是極為出眾的,也是他心中極為歡喜的,可惜……
安王目光一暗。
花園內上演著茶樓中說書先生嘴裏的美好邂逅,花園的書房外,卻是現實。
梅泣雪強忍著怒氣,“本王妃為何不能進這書房?”
展喜抱歉,“不是卑職不讓您進去,而是沒有殿下的吩咐,誰也不能踏進書房半步的。”
貼身丫鬟微微抬眼看到主子的儀態很是做足後,才低下頭。
別看王妃麵上這樣平靜,心中恐怕是早起呢驚濤駭浪。
丫鬟忍不住歎口氣,回去之後遭殃的不還是她們這些奴婢。
貼身丫鬟猜得不錯,梅泣雪已然有些下不去台了。
如今她掌管著整個王府的吃穿用度,出身高貴的她短短五日間便大概上手了所有事務,沒有誰能像她這樣能幹,可偏偏……可偏偏連一個書房的門都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