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盤嶺山崖底的那日是難得的好天氣,時錦仰起頭感受著和煦的日光溫柔的在臉上流淌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時錦姐姐,我師父有告訴你他為何要去南疆嗎?”盈盈看著周遭未曾見過的景物,有些難過的說道。
扶蘇為何要去南疆?時錦有些疑惑的看向蘇瑾鈞,大概隻有他知道了。
蘇瑾鈞看著時錦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他隻說要去南疆找一味藥材。”
“藥材?師父身體有恙?”盈盈皺起眉頭,難道師父身患頑疾不得已才要去南疆求藥?
“扶蘇身體無恙,是他的一位老友急需要一味藥材救命。”
老友?時錦聞言仔細的打量蘇瑾鈞半晌,發現他氣色如常才打消了他口中扶蘇的老友就是他的疑慮。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們快些回去吧。”時錦看著頭頂的太陽,這裏離京城還有些距離,她要是腳程快一些還能趕上張府的晚飯。
時錦回到張府時天色還未黑透,府裏早已經點起來大紅的燈籠,照的如白晝一般亮堂。在大門口守門的小廝看到時錦回來驚喜的喊道:“時錦姐姐回來啦,公子都快急死了。”
時錦含笑的對他擺了擺手說:“回來了!公子現在在哪裏?”
“在書房呢,公子這幾日的脾氣有些不好,你回來應該就會好起來了。”小廝跟在時錦身側說道,語氣是藏不住的高興。
“我先去找公子,你去忙吧。”時錦知道他跟著自己是好奇自己這幾日到底去了哪裏,便打發他走了。
“好嘞!”小廝說完便麻溜的又回到門口安心的守著大門。
張運生的書房就在後院右手邊的第一廂房,屋裏的燭火將他的身影映照在門窗上,遠遠的看上去竟然顯露出一絲寂寥。
時錦輕敲房門說道:“公子,時錦回來了。”
回應時錦的是如水般的沉默。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屋裏才傳來張運生冷清的聲音:“進來。”
時錦推開房門,看著裏麵端坐在書案之後的張運生正一臉冷漠的看著自己。
時錦關好房門,大步走到張運生身前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說道:“聽門口的小廝說公子這幾日很擔心時錦,所以第一時間便來公子這裏報聲平安。”
張運生放在書案上的手一抖,嗤聲說到:“他們那些不懂事的就會亂說,你武藝超群逞能要去盤嶺山湊熱鬧,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時錦看他裝模作樣拿起書案上的書冊翻看起來,心裏有些好笑但是麵卻並未表露半分。她彎起身子,輕聲的說:“是時錦逞能,這不肩上還讓老虎咬了一口,好深一道傷疤。”
“可有傷到骨頭?”張運生站起身子一把扶住她的肩膀,語氣有些焦急,手裏的書冊也被他隨手仍到書案角落。
“好在時錦吉人自有天相,隻是皮外傷。”時錦眼睛帶了些笑意的看著張運生,看他眼中的擔心少了一些,繼續道:“公子還說不擔心時錦呢?”
張運生看她那雙狐狸眼裏閃著的精光,冷哼一聲放開扶著她肩膀的手,說道:“可曾吃過晚飯?”
“未曾,我急著回來便沒有在路上浪費時間吃飯。”時錦伸手替他將書冊整理好。
“我也未曾吃過,一道去吃吧。”張運生看著一點點的將自己許久未曾整理的書案整理得井井有序,嘴角不自覺的掛起了些笑容。
“這麼晚了公子怎麼還未曾吃?”時錦有些疑惑的問道,現在早已經過了飯點,按理來說他應該早就吃過了。
“早些時候沒有胃口,吃飯就吃飯,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張運生拍手拍了一下時錦的額頭。
時錦挑了挑眉,也不問他為何現在又有了胃口。
“公子!蘇大人差人送了東西過來說是給時錦姐姐的。”門口突然想起小廝的聲音,打斷了時錦和張運生的談話。
張運生看了一眼時錦,回到:“拿進來。”
小廝推開門,恭恭敬敬的呈上一個小巧精致的盒子。時錦接過盒子,看著上麵雕刻著的金色山茶花,有些好奇蘇瑾鈞會送來什麼。
“還不打開看看?”
時錦點了點頭打開盒子,裏麵是一個薑黃色的小瓷瓶,時錦小心翼翼的拿出瓷瓶後發現下麵竟然壓著一張信紙,上麵寥寥數語寫著:此乃生肌膏,時時可用於肩頭傷口處,早晚各一次可消除疤痕。——言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