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布莊簡直是不擇手段!

殷管家見殷知寒麵不改色,還以為殷知寒不信,連忙解釋:“殷家布莊所出的布匹都有獨特的繡紋花樣,每一匹的繡紋我都見過!絕對不是這匹布上的紋樣!”

殷知寒看著殷管家焦急而憤怒的神情,突然想起一件前世久遠的事。

那時候殷知寒還是福利院裏的大姐頭,福利院裏的弟弟妹妹們也都喜歡跟著殷知寒出門玩耍。

可有一次殷知寒未曾留意一個叫圓圓的小妹妹,待找到她時,圓圓被五大三粗的大人緊緊攥住胳膊,抽泣不止,一旁的小男孩抱著破掉的皮球嚎啕大哭,傷心至極。

小男孩一口咬定是圓圓戳壞了他的新皮球,要圓圓賠他,圓圓被小男孩的父親牢牢抓住,瑟縮不已,連話都說不清楚。

圓圓生性膽小,本就有些結巴,緊張起來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殷知寒無奈之下,隻能給罵罵咧咧的家長道歉,掏出攢了很久的生活費補償給小男孩的父親平息此事。

後來殷知寒才從圓圓口中知道真相,其實是小男孩自己沒注意,皮球紮到了地上的釘子,圓圓站在一旁本想鼓足勇氣和小男孩一起玩皮球的,小男孩見自己的爸爸過來,驚慌之下指認圓圓是罪魁禍首,想要逃過爸爸的懲罰。

那一口無端的黑鍋,圓圓背了三年。

後來圓圓越來越內向,再也不喜歡和其他福利院以外的小朋友一起玩。

殷知寒看著殷管家急於解釋的眼神,莫名想起了當年的圓圓。

“您放心,不是我們的錯,我們絕不會認。”殷知寒鏗鏘有力地回道。

孫夥計才不管殷知寒和殷管家在想什麼,反正他此行的目的已經快要達到,偷偷朝怔愣在原地的中年婦女使眼色。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這次算我倒黴,反正以後休想我再在你們布莊買一匹布!”中年婦女回過神來,恨恨的看著殷知寒和殷知寒手裏的布,轉頭就想鑽進人群中離開!

孫夥計見狀也猛地一掙,直直地推開殷管家,想著乘機離開!

“二位走什麼?!”殷知寒冷笑一聲,將手中舒展開的劣質布料抬手一揚,深淺不一的布匹飛揚開來,卻無比精準地蓋住了鬧事的中年婦女和想要溜走的孫夥計!

殷管家被孫夥計推攘地一個踉蹌,本就上了年紀,腿腳不好的他,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上,卻突然有一隻纖細的手穩穩地托住了搖搖欲墜的殷管家。

“管家小心。”殷知寒扶住殷管家,抬腳毫不猶豫地踩在鋪散在地上的布匹。

該死的,真是見鬼了。

孫夥計暗罵,這布不是一扯就壞的嗎?!怎麼他在裏麵掙紮了這麼半天,卻始終出不去?!

周圍看熱鬧的其餘百姓見約莫有一人高的布料在原地打轉,忍不住嗬嗬一樂。

還有帶著稚童在側的大人,被稚童興奮地拉著衣角說:“舞獅子!他們在舞獅子!”

舞獅?

可不是麼!

見過年節上舞獅的眾人紛紛點頭稱是,哈哈大笑起來,一邊伸手指指點點。

“要我說啊,誰知道這一男一女在下麵做什麼勾當呢!”揣著手的地痞壞笑起來。

“可不是,要不然怎麼這麼久都鑽不出來?”

人群轟然大笑起來,帶著孩子的大人連忙瞪了地痞幾眼,匆匆抱著孩子離去。

這下子大家更是肆無忌憚,有認識孫夥計和中年婦女的直接調笑二人。

“老孫,張婆子你也看得上?你可真是不講究呐!”

終於從裏麵掙紮出來的孫夥計睜眼看到周圍的百姓,冷不丁就聽到這些毫無顧忌的調笑聲,自覺屈辱的孫夥計將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到殷知寒頭上。

這時候的孫夥計惱怒不已,完全不再顧忌什麼麵子,惡狠狠地盯著殷知寒道:“小丫頭片子你給爺爺等著!”

說著不懷好意地左右環視了一圈殷家布莊,“你們家一個老不死的,一個快死的病秧子,就算還有你這小丫頭片子,又能有什麼氣候?識相點就聽我們掌櫃的,把這布莊轉讓給我們,不然”

“你們這布莊的生意,也休想做下去!”孫夥計放下狠話,恨恨呸了一聲,覺得此次甚是晦氣。

“你你你!”殷管家被孫夥計的話氣到渾身顫抖,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就想衝上前去讓孫夥計閉嘴。

“啪——啪——啪——”

殷知寒沒給殷管家機會,抬手就是幹脆利落的幾巴掌扇到孫夥計臉上。

“不會說話,我可以教你。”殷知寒麵沉如霜,褐色的眸中滿是寒意。

“直到你這張嘴裏,能吐出象牙為止。”

殷知寒接過青玉遞過來的手帕擦手,看向孫夥計的眼神,如劍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