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知寒看著殷老夫人保養得宜的臉，突然想起按照後世的年齡來算，五十多歲的殷老夫人，其實還是中年。
本該壯誌未酬的年紀，卻早就顯露出暮氣沉沉日簿西山的老氣。
可當殷老夫人帶上幾分怒火時，這種粉飾太平的平和才泄露出其中違和來。
殷知寒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卻也沒有那份好奇心去探究背後的往事種種。
誰還沒點傷心往事？
何必追根究底呢？
殷知寒垂眸，乖巧無比地任憑殷老夫人發火，默不作聲。
殷老夫人似乎也察覺到什麼，重新低頭繼續抄寫著佛經，繼續道：“我殷家人說出的話，從來沒有不算數的，布莊就交給你了，回頭讓老計把曆年賬冊給你，。”
“想做什麼就大膽去做，沒了這個殷家布莊，還有其他布莊。”
殷老夫人顯得底氣十足。
殷知寒想起殷家處處展示的落魄潦倒，很配合地沒有戳破殷老夫人的氣勢。
“需要做什麼事，告訴老計，讓他去做就行。”殷老夫人繼續大方道。
殷知寒想起殷管家的眼淚和瘦弱不堪總是搖搖欲墜的身軀就頭大無比。
尊老愛幼的她最是見不得這種看起來非常需要關懷的人士。
見殷知寒神情微妙，殷老夫人補充道：“雖然他一個大男人為人纖細了點，但做事細致，沒什麼讓人不放心的。”
殷知寒幹笑兩聲，“嗯，有需要的話，孫女就不客氣了。”
“行了，去忙你的吧。”殷老夫人似乎料定殷知寒早有打算，問都沒問殷知寒想怎麼贏下錦繡布莊。
殷知寒隻好咽下在心裏準備了一籮筐說服殷老夫人的台詞，默默地行禮離開。
為什麼感覺在殷老夫人這裏總是容易憋氣呢？
殷知寒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回到房間，殷知寒才勉強想出答案。
大概是老太太總是出人意料，而我又太尊老愛幼了吧。
殷知寒默默安慰自己，轉身找出原本做好的計劃書撕掉，重新寫下新的標題。
“布莊振興計劃。”
第一步，全方位了解殷家布莊近年商品種類與銷量，橫向比較京城頂尖布莊，了解差異。
殷知寒從不無的放矢，之所以敢和王掌櫃打賭其實是因為她在殷管家主動將布莊售賣的布料拿給她看時，伸手撫摸了布莊的布匹，了解殷家布莊的布匹質量，這才敢信誓旦旦地與王掌櫃打賭。
殷知寒掌管汝陽侯府四年，每年府裏采購的布匹她都是掌過眼的，論質量，汝陽侯府最常采購的沈記繡坊布料，其實與殷家布莊相差無二。
為何殷知寒從前卻從未聽過殷家布莊？
殷知寒將這一問題記在心裏，準備了解過布莊的銷售情況再下定論。
大概的思路方法已然呈現出來，餘下的問題就是……
殷知寒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鬱鬱地閉上眼睛打開係統。
“小數，我隻需要你掃描，不用分析，大概要耗多少能量？”
【……】
係統難得沉默了。
還能這樣？
大概是殷知寒白嫖的心思太過明顯，係統顯示屏上默默地出現了一團亂碼。
好一會才重新顯示：【建議宿主采用節能模式，小數可以關閉自動分析功能。】
殷知寒敏銳地察覺到什麼，“也就是說……係統是可以手動分析數據的？”
殷知寒的臉黑了下來。
【……是的，係統具有手動模式。】
小數弱弱補充：【一般不建議宿主使用手動模式，因為手動模式的數據分析結果取決於宿主自身的分析能力……】
殷知寒不想看下去了，這種夾帶私貨的係統她能換掉嗎？
“我要開啟手動模式。”
小數的電子眼閃了閃，係統的顯示屏出現一個選擇框：
【請問是否關閉傻瓜模式？】
【提示：該模式將有智能助手為您服務，如關閉此模式，一切將由您自主操作。】
殷知寒挑眉，終於明白為什麼小數不提其他模式了。
“以後能量充裕了再叫你出來玩。”殷知寒安撫小數道，說完後毫不留情地按下了“是。”
充滿科技感的顯示屏熄滅了一瞬，再次亮起以後，屏幕角落裏的電子機器人不見了蹤影，正中央還是三個選項。
卻從原來的數據收集、分析和預測變成了數據收集、分析和結果。
也就是說，關掉傻瓜模式的係統剔除了直接給預測的功能，變成了需要自己處理數據並分析。
殷知寒對此表示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