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中氣十足,響徹四野,顯然是身手不簡單的練家子。
怎麼在這時候過來。
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偏要來。
殷知寒現在沒了收拾人的心思,隻想帶著殷沉商快點回家。
但既然敵人已逼近眼前,殷知寒也不能避而不戰。
她的身後是親朋。
三人走到廟門才發現,門口堵滿了帶著兵器,凶神惡煞的壯漢。
為首的麻衣男子其貌不揚,隻有眉心一道疤痕令人印象深刻,他麵色陰狠,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殷知寒笑了起來。
“就是你這小丫頭片子口出狂言,不知道天高地厚?”
殷知寒反唇相譏:“就是你這狗東西讓姑奶奶等了這麼久?”
麻衣男子怒道:“好個張狂的小丫頭!讓爺爺來會會你!”
殷沉商心中一緊,京城禁止私藏武器,隻有配備府的皇家貴胄才有資格持有一定份額的兵器。
這群人的兵器是從哪裏來的?
見殷知寒想要出去,殷沉商下意識攔在殷知寒身前。
“知寒,別去。”即使知寒在汝陽侯府學了些拳腳功夫,可這要讓她真刀實槍地與拿著利刃凶徒撕打,也實在是太危險了。
殷沉商不願殷知寒置身於這麼危險的情況中去,“府裏的家丁也快到了。”
等一等就行。
傻哥哥,你想等,也要看人家想不想。
殷知寒無奈地笑了笑,安撫殷沉商:“沒事的哥哥,等我一下。”
麻衣男子見殷知寒竟還有空吩咐其他,更是臉色陰沉,抽出別在腰間的長劍就衝上前來。
青玉見怪不怪地遞上了重峰,對她家小姐有種盲目的自信。
“青玉,照顧好我哥。”殷知寒接過重劍,看了眼廟內縮著的“人質”們。
“小姐放心。”青玉伸手護住殷沉商,左右看了看,確保無論這兩批人從哪個位置過來,想要靠近殷沉商,都必須要從自己這裏過去才行。
殷沉商默然,難不成青玉姑娘也會武不成?
他一個大男人,被兩個小姑娘這樣保護著,總覺得有點不太妥當。
青玉雖然不會武功,但總比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病患要好些,她舉著重峰寬闊厚重的劍鞘,大有誰敢過來我就拍誰的架勢。
不過事實上暫時還沒人敢上前來動他們兩人,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門口那個在夜風中揮舞著重劍的嬌小女子所吸引了。
定遠將軍在與大食交戰時,將一手重峰刀法舞的虎虎生風,斬下了無數敵人的頭顱。
自從回京以後卻很少有人能見過那凜冽寒光。
而今在場的眾人大多是不認識什麼重峰刀法,也不知道殷知寒舞出的一道道寒光到底是什麼招式。
隻覺得初升的月華撒在廟外空地上,滿眼都是那個兵刃相接,舞著重劍穿行其中的少女。
像在看一場令人賞心悅目的劍舞。
麻衣男子作為與殷知寒正麵交鋒的對手,更是了解殷知寒到底是什麼水平。
高手。
絕對的高手。
本以為不過是閑暇時練練拳腳,鬧著玩的小姑娘,沒想到竟然身手如此不凡。
麻衣男子額頭逐漸布滿汗珠,隻能被動地勉強防守,沒有半分出手的機會。
殷知寒卻不願戀戰,眼見著敵人落入下風,直接乘勝追擊,加快了進攻速度,破了麻衣男子的防守,切上前去。
將原本劈下的刀鋒變成厚重的刀背,麻衣男子胸膛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隻覺得氣血翻湧,經脈紊亂。
麻衣男子疾退,跌坐在地,噗地噴出一口血來。
殷知寒並未追擊,隻點到為止,收了招式。
將厚重的重鋒拎在手上,殷知寒逼近麻衣男子,“說吧,是不是錦繡布莊那個姓王的讓你們找茬的?”
麻衣男子神情一閃,沒有否認。
殷知寒並不需要麻衣男子的答案,自說自話:“回去告訴姓王的,讓他小心點,姑奶奶記住他了。”
麻衣男子不願得罪殷知寒,心裏打定主意回去收拾沒事找事的王掌櫃,一手捂著胸口,一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絲,不死心問道:“敢問姑娘師從何人?”
好生厲害。
殷知寒原本已打算轉身離開,聞言一頓,驕傲道:“定遠大將軍。”
定遠大將軍?
麻衣男子一頓,看著殷知寒的眼神帶上些敬意。“原來是大將軍的弟子,在下冒犯了。”
麻衣男子抬手示意手下讓路:“讓他們走。”
殷知寒認真打量了麻衣男子幾眼,朝他抱拳,什麼也沒問。
“青玉,哥哥,我們走。”
青玉護著殷沉商走出來,接過殷知寒手裏的重劍收入鞘中。
殷沉商自從殷知寒走出廟門起就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下,看向殷知寒的神情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