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知寒沒注意到殷沉商的神色,她警惕地走在兩人身側,防備麻衣男子反悔暴起動手。
好在麻衣男子行事還算磊落,說話算話,沒再做什麼,就這麼看著殷知寒等人離開此地。
“頭兒,真讓他們就這麼走了?”手下過來扶起麻衣男子。
“媽的!那姓王的支使我們兄弟來做這種事,還指望我們給他擦屁股?!”麻衣男子呸了一聲。
“還他媽讓老子和定遠將軍的弟子打,也不看看他算哪根蔥!”麻衣男子罵罵咧咧,怒火中燒。
手下乖乖閉嘴一言不發,任由麻衣男子將王掌櫃痛罵一頓,這才小心翼翼開口問:“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回去!”麻衣男子斬釘截鐵。
本就是借調過來的,麻衣男子才不會顧及得罪王掌櫃的後果。
下次再也不接這種差事了!
他在心裏暗自發誓,把劍收入鞘中,任由手下扶著,緩慢離開。
殷知寒等人和麻衣男子走了相反的方向,沒走幾步就遇見以防萬一特地請了京城衛趕來的四寶和秋雲。
見到三人平安無事,兩人鬆了口氣,四寶注意到自家少爺的臉色不對,趕忙上前。
“少爺你感覺怎麼樣?!”
“無事。”再次回答的殷沉商無奈,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擔心他的身體?
他還沒有虛弱到這種地步……
似乎是終於從緊張的境地裏脫離出來,殷沉商心神一鬆,原本崩著的思緒隨之瓦解。
一直提著的那口氣也放了下來。
眼看著殷沉商唇色淡白,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直直地往地上倒去,殷知寒一個箭步上前,接住了倒下的殷沉商。
??!!!
“少爺怎麼了?!”四寶焦急。
秋雲臉色一變,就要上前。
“殷公子並無大礙,隻是累極了,昏睡過去而已。”京城衛見狀先一步上前伸手查看了殷沉商的情況,解釋道。
“是我今日莽撞了。”殷知寒低著頭看著臉色疲憊而蒼白的殷沉商。
“殷姑娘,讓我來吧。”京城衛試圖接過殷沉商。
殷知寒覺得聲音有些耳熟,抬頭一看。
嘖,京城衛沒人了不成,怎麼又是你。
齊衛風局促地摸了摸頭,神奇地看懂了殷知寒的意思,笑容燦爛:“今日我們隊在城西執夜勤。”
剛好遇見秋雲他們求助。
“不用了,多謝。”
殷知寒不太放心把殷沉商交給其他人。
“我背著殷公子就行,現在這樣他也不太舒服。”齊衛風勸道。
殷知寒看了眼高出自己一個頭的殷沉商:“……那就勞煩小將軍了。”
“姑娘不用客氣。”齊衛風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動作卻很小心。
殷知寒見殷沉商安穩的呆在齊衛風的背上,放心了些,一路護著齊衛風背上昏睡不醒的殷沉商,踏著月色回到殷家。
殷家燈火通明,往常早早睡下的老夫人坐在正廳一言不發,見殷沉商被人背著回來也神色平靜,似乎早有預料。
“春雨,劉大夫到了嗎?”
“早就到了,在偏房等著。”
“帶少爺去吧。”殷老夫人杵著拐杖慢吞吞跟在眾人背後,等她到時,劉大夫已經診脈完畢,得出了與齊衛風一模一樣的結論。
“好好休息兩天便是,並無大礙。”這麼晚被叫過來的劉大夫脾氣很好,畢竟殷家是他醫館常客,殷沉商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以後注意著點,不要強行讓他突然如此大量活動。”劉大夫仔細叮囑。
見家屬乖乖點頭,又道:“不過慢慢適量的活動還是可以的,這麼大個男人,不要像深閨千金一樣,整天躲在屋子裏不出門。”
殷知寒繼續點頭,“等哥哥好了以後,我每日練功都帶上哥哥。”
“你們自己安排。”劉大夫不管他們怎麼操作,拎著藥箱行禮告辭。
這麼晚再不回去,安穩覺都睡不成了。
他年紀大了,要注意養生呐。
從聽到殷知寒說練功要帶上殷沉商時,齊衛風就略帶羨慕地看著床上人事不知的殷沉商,見劉大夫提出離開,齊衛風也抱拳告辭。
“夜深了,我送大夫。”
殷知寒這才想起還有這麼一號活雷鋒,又欠了一個人情,隻能道謝:“多謝齊小將軍,改天請你吃飯。”
殷老夫人從殷沉商身上分了點心神過來,看了眼相談甚歡的兩人,“多謝大人,民婦憂心家孫,怠慢不周,還請見諒。”
齊衛風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本就是衛風職責所在,殷姑娘和老夫人不用客氣。”
說完,齊衛風三兩步跟上已經不耐煩等他的劉大夫,幾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