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門外卻有人打破了一室寂靜。

汝陽侯爺鬱弘遠拍手叫好。

縱然老侯爺與妻子間隙不淺,鬱弘遠與老侯爺卻還是父慈子孝,算是關係和睦。

而老侯夫人與老侯爺的關係為何如此僵硬?

隻因當年老侯夫人是老侯爺鬱定遠的母親強行為他娶進門的,鬱定遠年輕氣盛,拜完堂次日就打馬奔往邊關,多年未曾歸家。

後來鬱定遠母親病重,這才終於將鬱定遠從邊關趕回來,直到眼看著鬱弘遠出生,連名字都來不及起便溘然長逝。

老侯夫人為了與老侯爺鬥氣,故意給孩子取名弘遠。

你不是要定遠嗎?

我偏不,你要定遠,我就叫你兒子弘遠。

鬱定遠想改頭換麵做一個好父親,卻與妻子三觀不合,兩人總是一言不合便爭鋒相對,惡語相向。

邊關事務纏身,鬱定遠最後隻得萬般無奈離開,卻因鬱弘遠的存在,每年都會回京。

隻可惜還是和鬱弘遠相處太少,眼睜睜看著妻子將兒子寵成了如今這副草包模樣。

鬱定遠一直覺得自己愧對兒子,對鬱弘遠許多的紈絝草包行為都多有包容忍讓,也不再有什麼望子成龍的期望。

但實際上,鬱弘遠一直以自己是定遠老將軍之子而驕傲。

他平日雖揮霍無度,渾似混吃等死的敗家子孫,可未嚐不是沒有過英雄夢。

而父親在他眼裏,從來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汝陽侯府上下,若說真心還記得老侯爺的,除了殷知寒也隻有他了。

“我們身為晚輩,更要盡心盡力,祭奠長輩以示孝心。”雖然不知道母親又在搞什麼幺蛾子,但這一舉措卻深得鬱弘遠的心。

從前殷知寒掌家時還好,每年雷打不動地祭祀老侯爺,今年換了與老侯爺有間隙的老侯夫人主事,鬱弘遠雖有心祭奠一二,但還是怕惹了母親不快。

如今與父親關係惡劣的母親都能主動提出祭祀父親,他又怎能錯過?

好什麼好!

在場的三個女人都忍不住心中暗罵。

麵上還俱做出笑意盈盈的樣子,“侯爺/父親說的是。”

汝陽侯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便好,陳氏,你作為兒媳自當與我一同為父親祭祀,既然你平日裏喜歡吃齋念佛,那就多抄些佛經供奉父親。”

侯夫人:你有病嗎?!誰說我念佛就一定要吃齋了?

麵上雲淡風輕:“侯爺說的是,臣妾正準備抄些佛經祭祀呢。”

汝陽侯目露讚許,又把視線轉向王姨娘:“表妹,你雖隻是妾氏,但父親也是你的姨父,為姨父盡心的想法很好,日後還要多思多想。母親平日裏最喜歡你了,你記得多去陪陪她。”一定要勸住她,別讓她在祭祀上搗亂。

王姨娘:你還記得我特麼隻是個妾氏?!那個老東西現在越來越糊塗了,憑什麼叫老娘伺候她!?

麵上亦溫婉應下,“妾身明白。”

汝陽侯愈發滿意,最後將目光轉向鬱沉秀,“秀娘你”汝陽侯糾結起來,對這個不太熟的女兒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吩咐。

說的重了怕她介意,說的輕了又怕其他人覺得自己區別對待。

猶豫半晌才道:“你剛回家父親便要求你如此行事,確實委屈你,但你身為我汝陽侯府的一份子,還是應該盡一份心力。”

鬱沉秀等了半天,就等到汝陽侯爺輕飄飄的一句“應該盡一份心力”,不由得擰眉沉思。

他什麼意思?盡一份心力,怎麼才算是盡一份心力?是要我也削減開支?還是也去抄寫佛經?

半晌主動應道:“女兒明白。”至於到底是不是明白了什麼,便隻有她知道了。

汝陽侯欣慰不已,看來就算殷知寒不在,這個家還是能正常運轉下去的嘛!

好好樹立了一番當家侯爺的威嚴後,鬱弘遠心滿意足離去。

王姨娘掃視侯夫人和鬱沉秀一眼,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搖曳著腰肢追上鬱弘遠。

這種表功的大好時候怎能放過?

隻留下鬱沉秀和侯夫人麵麵相覷,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鬱沉秀看著侯夫人並不美麗的臉色,有些害怕侯夫人遷怒自己。

畢竟此事是因她而起,侯夫人也隻是為她出頭。

呐呐低頭隨便找了個借口,也跟著離開了。

想找個人傾訴一番的侯夫人,望著滿室寂靜,突然懷念了一瞬,殷知寒還在侯府時的生活。

那萬事無憂,隻需要躲著素來不喜的大女兒便好的日子。

殷知寒打了個噴嚏。

青花緊張地看著殷知寒,“小姐,你是不是風寒了?”

殷知寒揉了揉鼻子,“怎麼可能,我習武這麼多年,從沒得過風寒。”

“可奴婢聽說很少得病的人一旦生病就會很嚴重。”青花耿直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