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殷家人去了雲州?!他們瘋了嗎?!”
鬱沉秀並非時刻關注殷家,畢竟在她看來,殷家已然日薄西山,逐漸沉淪。
若不是殷家車隊去的太快,惹得滿京城議論紛紛,她是無論如何都不知道這件事的。
在聽說是因為殷知寒在雲州後,鬱沉秀難得沉默下來。
嘖。
一群沒腦子的,找死不成。
鬱沉秀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想法,隻能不屑地想著殷家人腦子不對勁,而那種酸澀的感覺則被她強行忽略過去,置之不理。
與鬱沉秀抱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老侯夫人聽罷亦是冷笑一聲,“真是不知道殷家人腦子裏在想什麼東西,好好的京城不待,非要去雲州受罪,她殷知寒是要金貴些?值得這麼興師動眾大驚小怪的。”
“簡直不可理喻。”
“罷了,日後也能少在我麵前晃悠。”
本以為那丫頭成了商戶女,總有一天堅持不住會回來求救,沒想到竟是因為此事堅持不住,此時她在雲州怕是求救無門,隻能聽天由命了罷?
倒也是咎由自取。
老侯夫人懶得關注殷知寒的消息。
就當她死在雲州好了。
王姨娘翻了個白眼,暗道:那死丫頭片子命硬的很,怕是日後回來還有的煩呢。
侯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經,想起已許久沒來看過自己的親生女兒與王姨娘越走越近,想起殷知寒還在侯府時自己的悠哉生活,半晌還是歎了口氣,念了句阿彌陀佛,叫來貼身侍女詢問如何向雲州捐獻物資。
養了她十多年,也算是盡了最後一份力吧。
鬱弘遠是親眼看著殷家的車隊離開的,彼時的他還坐在酒樓上闔眼小酌,聽到一旁酒友的議論才醒神,怔愣地望著殷家車隊離開的方向,沉默不語。
他自問是做不到這份上的,知寒她回到殷家,說不定比在侯府快樂。
嘖。
鬱弘遠此時此刻才忽然有種看著長大的女兒莫名其妙成了別人家孩子的悵然若失,那個凶巴巴的小姑娘,雖然很多時候總是顯得礙事,讓他有種麵對父親的畏懼與謹慎,但他的心裏對父親是滿懷敬意的。
對那個活脫脫父親傳人的假女兒,也從來都是百感交集,想親近卻又不敢親近。
後來真假女兒的事情出來,鬱弘遠幾乎是送神一般送走了假女兒,可這麼些時日下來,說他不後悔是不可能的。
汝陽侯府少了那顆鎮山石,府裏的妖魔鬼怪都快翻了天。
鬱弘遠不是不知道侯府發生的變化,隻是他也不是什麼本領通天,能力挽狂瀾的當家人,隻能裝作睜眼瞎,逃避侯府發生的一切。
在他的心裏,還期翼著殷知寒回來力挽狂瀾。
而今鬱弘遠看著殷家漸行漸遠的車隊,突然無比清晰地意識到,殷知寒怕是再也不會回到汝陽侯府了。
是啊。
小姑娘有了新的家人,能如此牽掛她的安危,為她奔赴災區的家人,怎麼可能回汝陽侯府,再來麵對他們這群冷漠梳理的假家人?
鬱弘遠拎其酒壇直直地往嘴裏倒,有些遺憾地想起當時還沒正式和殷知寒道別。
那就祝她在雲州一帆風順吧。
“鬱知寒她在雲州!?”鬱知墨聲音都變調了,“這女人是沒長腦子嗎?!不好好呆在京城,到處亂跑?!”他關注的重點隻在殷知寒身上,眾人議論的殷家車隊被他直接忽視。
“我就知道她不安分!看吧看吧!離開侯府就飄了!她這麼能怎麼不上天呢!?”鬱知墨罵罵咧咧,顯得生氣至極。
一回到家中就直接跑到鬱知霜院子裏,叫囂著讓鬱知霜出來。
鬱知霜莫名其妙,她這些日子隻顧著躲老侯夫人了,殷家車隊的事還不知道。
鬱知墨一看鬱知霜的神色就知道她還一無所知,直接劈裏啪啦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傾瀉而出,瞪著鬱知霜,等鬱知霜出言附和自己。
鬱知霜才沒心思附和鬱知墨呢。
一聽完消息,鬱知霜就轉身往馬廄跑去,鬱知墨不明就裏,追著鬱知霜問:“你幹嘛去?!”
“我去追殷家的車隊!”
“你也瘋了!?”鬱知墨可不是為了讓鬱知霜去追殷家車隊的,“早就走了!你現在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了!”
鬱知霜懊惱,使勁拍了一下鬱知墨的背,“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鬱知墨還委屈呢,“我才放學啊!再說了,早點告訴你有什麼用!?你也要去雲州不成!?二嬸你不管了?!山哥你也不要了?”
“我我去送送他們!”鬱知霜也知道自己的話實在是牽強,可叫她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什麼也不做,委實心裏難受。
鬱知霜站在原地想了半天,跑回房拿了錢袋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