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知寒一滯,她對這些姑娘家的首飾物件並不敏感,雖說能靠著良好的記憶力回憶出蕭溪朵平日裏的穿戴,但要讓她借此判斷出蕭溪朵喜好哪種風格,殷知寒又著實難以確認。
等等。
殷知寒想起這熟悉的感覺,默默打開了係統。
差點把它給忘了。
青玉見殷知寒似乎還有些遲疑不決,想起殷知寒的性子,反應過來。
剛想開口提些不適宜容易出錯的建議時,殷知寒卻已經有了主意,並不需要青玉的回答。
“走吧,先進去看看。”
雲州城內的各行各業剛從蕭條中走出,雲州最大的首飾鋪也終於迎來許多熟悉的麵孔。
城中各府女眷走出被困已久的家門,懷揣著滿兜的銀子,氣勢凜然地跨入闊別已久的首飾鋪。
殷知寒一進店裏便感受到雲州姑娘們井噴式的熱情。
青玉跟在殷知寒身後,卻被擁擠的人潮逐漸擠開殷知寒。一邊努力朝殷知寒擠去,一邊忍不住感歎:“小姐,這人也太多了吧”
殷沉商敬畏地看著擁擠的姑娘們,驚歎不已。
他從未想過這些看起來纖細柔弱似一陣微風的姑娘家,居然蘊含著如此強勁的爆發力。
這種為達目的幾乎闖進人堆裏的勇猛行為,讓殷沉商簡直難以想象。
或許是我從前接觸過的女子太少?、
殷沉商想起這些年病臥床榻的日子,甚少見到外人。
不由得感慨,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自己還是坐井觀天,太過狹隘。
正當殷沉商站在一旁自我反思時,首飾鋪裏的青玉終於憑借著習武的身手,成功突破重重包圍,擠到了殷知寒身邊。
“小姐,你想好買什麼了嗎?”青玉低頭看著琳琅滿目的櫃台,有些猶豫地看著殷知寒。
青玉對自家小姐還是非常了解的。
殷知寒這回卻讓青玉刮目相看,隻見她從容淡定地走到櫃台旁,直接用眼睛一掃,便從各色的飾品裏挑選出極具某種特色的首飾來。
小姐轉性子了?
青玉納罕。
殷知寒倒不是轉性子,而是外掛帶來了自信與從容。
根據記憶中蕭溪朵的穿著分析她的穿著風格喜好,對係統來說實在是輕而易舉。
殷知寒隻需要照著係統分析出的類別對櫃台上的首飾進行檢索就行,可不就簡單容易?
縱然鋪子裏的小姐千金們依舊人滿為患,但殷知寒還是動作迅速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成功打包帶走。
殷知寒可沒忘了還在外間等著的兄長。
不過
待殷知寒與青玉從人群中重新擠出來時,卻見到殷沉商眉開眼笑地和人交談著。
殷沉商見殷知寒出來,笑著朝殷知寒招了招手。
殷知寒有些詫異,兄長不是這麼熱絡的人,對雲州也人生地不熟的,怎麼會這麼放鬆地與人交談?
原本殷沉商麵對著殷知寒,與殷沉商交談之人背對著殷知寒,那人見殷沉商動作,自然而然轉過身來,順著殷沉商的視線望了過來。
居然是他?
也隻能是他了。
燕星衍一見殷知寒便與殷沉商一同笑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頗有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默契。
殷知寒視線在兩人之間轉悠了一圈,懶得去猜兩人打什麼啞謎。
“殿下安好,是有什麼事嗎?”怎麼去哪都能看到你?你就沒什麼事做?
燕星衍並沒有被殷知寒嫌棄的自覺,非常自然地搖了搖頭,“沒什麼事,你們可還有事?”
自從京城使者來了以後,燕星衍是徹底閑了下來。
從前在京城時,燕星衍玩歸玩,但除卻還得時不時回宮去點卯以外,人生並沒有太多的煩憂。
而今燕星衍卻再也沒辦法如從前那般瀟灑自在,沒心沒肺地混混度日。
當燕星衍如從前一般漫步街頭時,無論他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都會向他點頭致意,和善親切的樣子,仿佛自己是他們闊別多年的親人。
燕星衍不自在極了。
他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甚至許多地方都因為他經曆太淺而忽略遺漏,當他後來反思時,他都還一遍遍複盤著當時的種種,想著當時我若是這般做會不會更好些。
行差踏錯半步,可都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這些日子燕星衍都不怎麼願意上街遊玩,這種感覺像是一種惡性
循環,他所接觸到的感激之情越深,他的負罪感就越重。
今日燕星衍本來打算去找京城使者商議自己返京之事,卻剛好在路上碰到怎麼也沒想過會出現在此地的人。
殷家那傳聞體弱多病的長公子。
叫什麼名字燕星衍其實不太記得了,他隻記得上次見到對方時,對方孱弱清雋的模樣,與殷知寒相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