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星衍對這位殷公子印象還算不錯,故此見到對方獨自一人有些茫然地站在首飾鋪門前,忍不住上前關心一二。
“殷公子怎麼一個人在這?”殷家居然能這麼放心?
殷沉商還記得這位讓自家祖母失態的皇子殿下,“殿下好,草民陪舍妹出來逛街。”
逛街?
燕星衍看了眼人滿為患的首飾鋪子,有些難以想象,以殷知寒的性子居然會進去。
“她在裏麵?”燕星衍不確定地問。
見殷沉商點頭肯定,燕星衍來了興趣,熱絡地與殷沉商聊起了殷知寒與首飾鋪子關聯的必然性。
殷沉商見燕星衍言談之間對殷知寒的熟稔,也逐漸放下防備,樂嗬嗬地聽著燕星衍口中那個在外間有著不同一麵的殷知寒。
若不是真的熟悉了解,燕星衍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並不廣為人知的小事?
想到這裏,殷沉商的態度便熱絡了許多。
待殷知寒出來時,便見到兩人還算相談甚歡的場景。
此時的殷知寒見燕星衍居然反問了回來,不由秀眉微挑。
“我們也沒什麼事,隻是出來隨意走走罷了。”
殷沉商看著殷知寒與燕星衍兩人有來有回的一陣廢話,總覺得這兩人的關係有種微妙的氣氛。
默默地看了一眼青玉的神色,殷沉商確認這不是自己的錯覺。
青玉也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反正她感覺小姐這次的雲州之旅發生了許多她沒有參與的事情,以至於有時候都會覺得在六殿下和小姐之間有些奇奇怪怪的秘密,而自己卻被排除在外。
若是青玉與殷沉商某些方麵比較敏感,說不定會想到某種微妙的可能。
比如這倆人某些時候的對話,其實像打情罵俏?
當然,這倆人是完全沒有這個自覺的。
他們感覺到的隻有暗流湧動的爭鋒相對。
比如這時候,燕星衍便跟著笑道:“既然你們也沒事,能否捎上我?”
殷知寒看了眼燕星衍,又扭過頭征詢地望向殷沉商。
殷知寒本想讓殷沉商拒絕,殷沉商卻誤以為殷知寒想帶上燕星衍,卻因為自己的原因而猶豫。
“自然可以。”殷沉商不願違背殷知寒的心意。
殷知寒:“???”
等等,哥哥你有點不對勁。
看著燕星衍掩飾不住的得意,殷知寒麵無表情地看了燕星衍一眼。
有什麼好得意的。
哥哥定是因為這家夥身份的緣故,不好開口拒絕罷了。
燕星衍才不管殷知寒怎麼想的,反正殷沉商說了可以,那他就聽到了想要的答案。
熱情地將手搭在殷沉商的肩上,相當自來熟道:“殷兄,我帶你去雲州渡口看看。當時你從陸路而來,這些日子雲州又封了城,想必你還沒有見過雲州的渡口。”
殷沉商被燕星衍的話吸引了注意,順著燕星衍的話問道:“可是雲州渡口有什麼不一樣之處?”
頗感興趣的樣子。
燕星衍十分滿意殷沉商的回答,“雲州貫通南北,是這附近州府最大的渡口,往來船隻皆會停靠在這裏,雲州最熱鬧的地方便是那裏。”
殷沉商連渡口都沒有見過,更能別提雲州這種大渡口了。
殷知寒一看殷沉商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若是一開始殷沉商大多是因為燕星衍身份的緣故,如今被燕星衍所描繪的情景吸引,已然心馳神往。
索性這次出來本就沒什麼目標,去渡口看看也好。
其實燕星衍所言不錯,雲州渡口算是雲州最熱鬧之處。
前些日子雲州還沒解封時,渡口倒是人影寥落,隻有負責渡口相關事宜的人維持著渡口的運轉。
而今雲州解封,雲州百姓便又默默回到了這個他們賴以生存之地。
賣茶水的,吆喝著苦力的,依依送別的,眾生百態皆彙於此。
若說雲州街上的景致讓殷沉商感受到雲州的生機,那渡口便是讓他感受到雲州的生命。
殷沉商安靜地聽燕星衍解說,沉靜地看著在一旁補充的殷知寒與不時點頭,似乎習以為常的青玉。
腦海中閃過許多難以言明的複雜情緒。
殷知寒並沒有發現殷沉商的異常,隻在這日出門回家後,訝異地發現殷沉商更加積極地鍛煉起了身體。
原本孱弱纖細的身軀,不知何時也慢慢開始有了肌肉的線條。
從一陣風就能吹倒的病弱公子,逐漸褪去病態,愈發堅毅成熟。
當然,在這場雲州之行中成長起來的,不止殷沉商一人。
待他們重返京城這個是非之地時,又能令多少故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