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馬蹄聲聲席卷而來,打頭快馬加鞭奔來的人熟悉又陌生。
蕭溪朵興奮地從馬車上跳下來,用力揮手喊道:“秦!放!!我來接你啦!!”
穿著盔甲也難掩英挺身姿的俊朗青年早就勒緊韁繩放慢了速度,還未到城門便下馬健步衝到蕭溪朵麵前,手足無措地想要抱住蕭溪朵,卻又想起自己還穿著堅硬如鐵的盔甲,不由黯然收手摸向因著一路飛奔而散落的黑發。
蕭溪朵沒想那麼多,見到久違的竹馬,開心地衝上來撲到秦放懷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開心的訊息。
“秦放秦放秦放你終於回來了!”
原本含蓄摸向自己頭發的秦放也被蕭溪朵的喜悅感染,眉眼飛揚,不由分說回抱住蕭溪朵,豪邁地將蕭溪朵舉起來轉了一圈!
“朵朵!我回來娶你了!”
緊跟在秦放身後的將領們見久別重逢的未婚夫妻如此激動,紛紛會心一笑。
平日裏沉穩的小將軍其實還是個沒娶妻的小娃娃嘞。
瞧瞧,現在終於忍不住現出原形了吧?
沒有打擾黏黏糊糊的小兩口,緊跟在秦放身後的壯碩男子哈哈一笑,“小將軍,弟兄們先去複命,您隨意!”
說完之後率領著終於趕來的其他將領直接掠過秦放,牽著馬徑直入城去了。
蕭溪朵臉上爬起雲霞,被這麼多人挨個路過圍觀揶揄,實在羞恥極了。
索性一頭紮到秦放懷裏,假裝視而不見。
秦放是個厚臉皮的,心滿意足摟著蕭溪朵坦然自若地接受著諸位將領們的揶揄打趣,禮貌十足地朝眾人揮手道別。
賴在蕭溪朵身邊不走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他們走了嗎?”蕭溪朵悶聲詢問道。
雖然秦放很想就這麼一直抱著蕭溪朵不放,但輕重緩急和場合他還是分得清楚,“走了。”
蕭溪朵長舒了一口氣,以為終於逃過了尷尬局促,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
殷知寒早就下了馬車在一旁等候多時,見蕭溪朵終於想起還有自己這麼個人,毫不介意,隻輕笑著擺了擺手,體貼的沒有發出聲音:“我也走了。”
稍微誇張地做了個口型,非常有眼色地轉身離開。
將工具人的作用發揮的淋漓盡致。
剛好背對著蕭溪朵的秦放沒有見到殷知寒的動作,隻發現似乎已經平靜下來的蕭溪朵臉色突然爆紅。
“怎麼了?”秦放擔憂。
“沒沒什麼。”蕭溪朵故作鎮定,在心裏瘋狂感動。
嗚嗚嗚知寒實在是太好了吧!我怎麼會有這麼貼心溫柔善解人意的小姐妹!
秦放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追問什麼,而是放開懷裏的蕭溪朵,彎腰撿起剛剛被他拋下的韁繩,一手牽住蕭溪朵,一邊低聲道:“這次回來”
兩人聲音越說越小,其他人幾乎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反正一派柔情蜜意黏黏糊糊的樣子。
善解人意的小姐妹見他們似乎有一邊往回走一邊卿卿我我的打算,自然不會選擇這個時候一同回去。
殷知寒環視一圈,正準備找個安靜地方將賬冊剩下的內容清點完,就發現京城衛裏有個無比眼熟的人一直忍不住朝自己看來。
“齊小將軍?”殷知寒一愣,想起確實許久沒有見過這位熱心的小將軍了。
明明不過月餘時間,在經曆了雲州種種回來後,殷知寒卻隻覺得恍如隔世。
說來去雲州前,還曾說要請齊小將軍吃飯呢。
殷知寒終於想起這件幾乎要被她拋到九霄雲外的事情。
齊衛風見殷知寒發現了自己的目光,側身對旁邊的同僚說了幾句話,在同僚視線來回打量下,直直朝殷知寒走來。
“齊小將軍,好久不見。”殷知寒先發製人。
齊衛風站近後,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殷知寒一番,這才鬆了口氣般道:“殷姑娘好久不見。”
殷知寒不明就裏地低頭打量自己,自覺並無不妥。
齊衛風這才發覺自己方才有些失態,解釋道:“聽說殷姑娘才從雲州回來不久,衛風一直想找機會拜見一番,隻是沒有找到合適時間,今日偶然見到殷姑娘,擔憂之下,冒犯姑娘了。”
殷知寒眨了眨眼,心虛感更濃。
怎麼說呢,雖說齊衛風算是自己兒時“陪練”,勉強也能算是青梅竹馬,但殷知寒自覺當時與齊衛風關係也不算多麼親密,更何況還多年未見,前幾次遇到時,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
若不是齊衛風偶然幫了她幾次,殷知寒是絕對不會有想和對方結交的心思——畢竟如今他們的身份天差地別,再也不是從前。
但如今看著齊衛風真情實感的擔憂目光,殷知寒難得生出了些許愧疚。
我把你當工具人,你卻對我真情相待。
這麼一想,我怎麼就怎麼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