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審理,若是桑縈姑娘有興趣,不妨去京城看看結果。”
“殿下治下嚴明,定能還無辜之人一個公道。”
下山棧道旁鬱鬱蔥蔥的小樹搖搖晃晃,桑縈笑著應他的話。
“桑縈姑娘可是要去浣溪山莊?”陳頤笑問。
“師父畢竟去過浣溪山莊,我總要去看看才放心。”
“姑娘想以什麼身份去拜訪浣溪山莊?”
“遞上名帖正常拜訪啊。”
桑縈不懂為何陳頤這般問她,她回答後,便皺眉細細思索,想了半晌,也想出浣溪山莊以往與天歸劍宗的交集。
除了眼下,和師父失蹤的消息卷到一起,以往應是沒什麼齟齬的。
“姑娘若是自報家門,說是天歸劍宗的人,尋常時候或許還能進了山門,眼下是絕無可能進去的。”
陳頤說得篤定,桑縈忍不住問道:“這是何故?”
她真是沒聽過這個說法。
“下月月初便是浣溪山莊老莊主的壽辰,山莊遍邀天下英豪同慶,我奉父皇懿旨前去慶賀,不知姑娘可收到相關的消息?”陳頤雖是問著,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似是篤定桑縈不知道。
桑縈確是不知道,進淮山派之前,她剛剛收了師門傳信,信中隻字未提此事。
“可若隻是壽宴,便是我非請自來,也應當能讓我進山莊的。”
“旁人或許可以,若是天歸劍宗,恐怕是不大行。”陳頤看著桑縈,笑著解釋道,“老莊主與劍宗的上一任掌門有血仇,時隔多年,小輩倒是正常相交了,可畢竟是老莊主的誕辰,沒人會在這時候觸黴頭的。”
桑縈將信將疑。
她從未聽說過這事,且她下山時說明要來浣溪山莊,徐懷義也什麼都沒說。
上一任掌門,那便是師父和徐懷義的師父,是桑縈的師爺,她不知道正常,可徐懷義難道也不清楚?
不過若當真是這般隱秘的仇,陳頤又是如何知曉的?
陳頤似是知她所想,瞥她一眼,“姑娘不信?那姑娘不妨去硬著試試。”
“殿下既是說了,我自然信。”桑縈順著他說道。
便是有幾分懷疑,待到浣溪山莊後,再去問問便是。
“姑娘,沒有拜帖,也沒有請帖,硬闖雖不是不行,可隻怕便是進了山莊,也難達成姑娘的目的。”
話說到這,桑縈聽出了他話中未盡之意。
“殿下想說什麼?”她徑直問他。
“姑娘扮做我的人,我帶你進去如何?”他瞧著桑縈問道。
他眉目舒展,聲音溫和又清朗,桃花眼似含情又似撩撥。
桑縈微微失神。
她斂了心神,明知他說得是扮成他身邊的隨侍,可聽他說什麼他的人,仍是心裏一跳。
“殿下有何要求?”她緩了緩,輕聲問道。
“沒有要求,扮做我身邊的侍女,本就委屈了姑娘,怎能還借機提要求?”他半開玩笑道。
“殿下幫我,總不能無緣無故地幫我。”
“為何不能?”陳頤反問她。
桑縈被他問得啞口,可這世間大多事都是有來有往,無緣無故的好意,最後多半都是圈套。
“林驚風前輩是我仰慕許久的,姑娘既是他的弟子,又幫我在先,難道這點小事我還要求姑娘報答不成?”陳頤失笑。
被他這一說,桑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計較,她思索片刻。
“那便有勞殿下了,隻不過……”
桑縈朝著陳頤身後泱泱的隨從和侍女,有些猶疑地說道:“隻是我不擅音律,恐怕到時奏不出那般婉轉的曲子。”
陳頤看著她,眸光灼灼。
“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