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第十四章(2 / 2)

桑縈半點不意外,她起身去開門。

門剛剛打開,便對上陳頤那雙似有情似無情的眼。

見到她出來,陳頤微微一笑。

“想著晚上你喝了不少酒,若是這樣睡了,明日隻怕要不舒服,便給你送些醒酒茶來,可否讓我進去坐坐?”

桑縈側過身子讓開門,陳頤走進房間,他身後的江成看了眼桑縈腰間的長劍,正待開口,陳頤瞥他一眼,他生生頓住,不再多言,站在門外守著。

一同來的還有方才見過的蔓蘿,她持著銀托,上麵呈著一壺泛著熱氣的茶水,她走進將茶壺擺好,收了托盤也退至門外。

桑縈單手支著頭,一副強撐的微醺醉態。

陳頤眸光深深,在她麵上打量片刻,為她倒滿一杯解酒的茶湯,推至桑縈麵前。

“姑娘醉了?”他悠悠問道。

桑縈不答他,端起茶湯抿了抿,感覺這所謂解酒的茶,和她下午回來時喝的茶水好像是一個味道的。

她放下精巧茶碗,瞧著陳頤默不作聲。

“可好些了?”見她連茶水也飲盡,陳頤為她滿上,輕聲問著。

“頭好暈。”她小聲抱怨著。

陳頤眸光漸沉,他起身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瞧著她。

片刻後,他微探身湊近桑縈,二人離得近極,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處,就著這樣咫尺的距離,陳頤盯著桑縈那雙無辜的眼。

冷不丁地,桑縈抬手遮住陳頤的眼,將他推後了些。

他連麵上的皮膚都是涼的,冷的。

這人簡直像塊冰坨,半點常人的體溫都沒有。

“你遠一些。”她小聲囁嚅。

“近些又如何?”陳頤趁勢退開,聲音輕緩,似是哄誘。

“近了,擋光。”桑縈移開眼,慢慢說道。

天色已晚,窗欞外的月色灑進房中,隻一根紅燭搖搖曳曳,他站著的位置確是擋光。

就著昏昏暮色,看著那漆木靠椅中帶著些許醉意的小姑娘,陳頤坐回到她對麵。

桑縈其實靈台清明,根本談不上醉。

隻麵上帶著五分酒後的酡紅,眸光中現了幾分遲滯,瞧著是毫無防範的單純模樣。

早在去藥王穀的路上,她便說過自己不喝酒,陳頤不會不知。

饒是如此,他仍為她拿來那半點酒味都喝不出的果酒,親自一盞盞地為她斟滿,眸中含情,眼中帶笑。

如此煞費苦心,她若不喝,豈不是太煞風情。

且她也想看看,陳頤費這功夫,究竟是為了什麼。

便如此時,她料定他會來尋自己,也知他別有所圖,可她摸不準自己在他眼中究竟是醉了是沒醉。

眼見陳頤隻是看著她,打量她,目光如炬地盯著她,卻什麼都不說,若非是知他不會武,隻怕便要將他當做居心不軌的淫徒宵小。

“姑娘去浣溪山莊,是為了尋師父的行蹤?”驀地,陳頤緩聲問她。

“不然還做什麼?蹭飯嗎?”桑縈垂下眼睫,手指攆起腰間的劍穗流蘇,低聲應他。

“姑娘放心吧,你師父有天命劍護身,不會有性命危險的。”陳頤盯著她,不錯眼地看著她麵上神情。

“師父又不會天命劍,天命劍是劍宗至高武學,哪那麼隨意便能練成。”

她這話一出,室內便是靜下來。

半晌,陳頤起身,“姑娘記得將這醒酒茶喝了,我將蔓蘿留下,待會姑娘好些了,她會來教姑娘一些宮中規矩。”

他起身走到門邊,不待桑縈應他,他回身朝著桑縈望過來。

“姑娘且記,從現在起,你便是從宮中出來,隨我一同來賀壽的侍女,無論你要做什麼,都要與我事先說明,如此,萬一有差池,我方能替你應對。”

桑縈瞧著門邊的他,玄色錦袍顯得他淩厲又極有氣勢,帶著上位者的凜然,他聲音沉沉說道。

“好。”桑縈眨眨眼,應他。

“明日見。”陳頤似是笑著,推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