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倒是整個人都冷下來了。
桑縈見他這般,又想想自己方才說的話,卻也覺著沒什麼問題,便也不再理他。
她心念轉得飛快,眼下這應是離後山不遠了。
今日這一路走過來,竟是什麼人都沒遇到。
也不知是這位陸莊主有恃無恐,還是太過相信山莊裏的醉人美酒和撩人美色。
桑縈盯著兩邊默默記著路,眉目流轉間,瞥見陳頤還是方才那副冷淡模樣。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從他那神情中,桑縈竟品出幾分落寞出來。
她自覺好笑,他是當朝太子,聽說光是太子伴讀便有三位,哪論來的落寞呢。
“站住,此處已是山莊禁地,你們是什麼人,竟如此大膽!”驀地,從樹林間閃出幾人,領頭的那人喝道。
他們手中長劍閃著寒光,桑縈上前一步,便欲站在陳頤身側。
被陳頤用手一擋,順勢將她帶至身後。
這還是頭一遭,桑縈錯愕地抬頭看他。
他看也不看桑縈,從袖中拿出枚小玉牌,扔給那領頭之人。
那人一見,將劍收了跪下,身後人也隨著這人一同收了劍跪下。
“見過太子殿下。”
“嗯,起來吧。”
“殿下,此地是我浣溪山莊的禁地,您這是……”
“我喝了些酒,便隨便走走,怎得,這竟是後山了?”陳頤接過那人遞回來的玉牌,聲音淡淡。
那人聞言鬆了口氣,雙手一抱拳,“後山猛禽不少,兄弟們日夜在這守著,時刻不敢放鬆,這會都是後半夜了,殿下還是回去早些歇息吧。”
他說罷,朝著後麵的幾人,一使眼色,其中兩人走上前來,抱拳施禮,“殿下,這邊請。”
下山倒是快了許多,不多一會便走到山莊東門。
那兩名後山的護衛走到東門外,行禮後離開回了後山。
桑縈跟著陳頤往園中走。
她打量著陳頤,想著在宴席間他喝的那幾杯酒,揣度著他那所謂的百毒不侵,究竟是真還是假。
那身份玉牌一直收在江成那,方才後山,遇見那些人時,桑縈都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然而陳頤幾乎是同時,將她擋在身後,也沒起什麼衝突。
當真是那酒讓他不舒服,才想走一走的?
“殿下今夜這般,是在幫我探路嗎?”桑縈想到這,便問出來了。
他說要四處逛逛,便帶著她在山莊裏轉了一個多時辰,明知後山禁地,還往後山走。
是知她定要自己去探探這莊子,怕自己給他惹了麻煩?
陳頤盯著她瞧,半晌後笑了笑,“不過是隨便逛逛罷了。”
“隨便逛逛,還要往後山去嗎?”桑縈追問。
“桑縈姑娘問我這些,想我回答什麼呢?”陳頤轉過身來,眸光灼灼,“是想聽我說,我確實隻想四處走走,還是想聽我說,我怕姑娘自己孤身涉險,這才在這鬼地方走了將近一整夜?”
桑縈怔愣著,她沒想到陳頤說出這番話。
她又不傻,自是聽得出來這話的未盡之意。
“想聽我回答什麼?”
陳頤這會也不冷淡了,也不落寞了,帶著幾分逼人的氣勢,他問她道。
“我問你的本就不是你說的這些啊。”桑縈被他詰問地有些心煩。
“那姑娘是何意?”
“我就是想著,若你是想幫我探路,我便好好謝謝你,若不是,便算了……”桑縈低聲道。
陳頤目光沉沉,半晌,他笑笑,“原來,竟又是我誤會了。”
隔著月色,桑縈看他看得分明,他一如平日那副溫和悠閑模樣,仿佛方才咄咄逼人的不是他。
“我確是想帶你熟悉熟悉這裏,縈縈打算怎麼好好謝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