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勁不過那一會,且對我沒什麼影響。”陳頤解釋道。
“我是說,除了這個,酒菜您吃了之後,便沒什麼中毒或者不適之類的反應?”
“沒有。”陳頤並未細說,但回答得幹脆。
“那便奇了。”桑縈自言道。
“不過江成這幾日有了些發現。”
桑縈清澈地眸光望向陳頤,他麵上笑意淡淡,回視著她。
似是她不問,便不打算開口。
“殿下,江大人發現什麼了?”她無奈開口。
聽她問來,陳頤停下,夜間的山徑小路上,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桑縈的眸光是陳頤見過最為純淨的,半分雜念沒有,她尚有些少女的嬌嗔脾性,一見便知她往日定是被她師父保護得很好,聰敏又單純。
跟他相比,她似一泓清泉水。
陳頤眸光漸沉。
“縈縈,我們來做個交換,如何?”
陳頤背對著皎淨月光,麵上的神情隱在暗色中,隻發冠上的白玉潤澤通透,在月色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他喚她的名似是很順口,低沉的聲音直直敲進桑縈的耳畔。
桑縈心裏砰砰地,似有小鹿在撒歡。
她抑著心跳,盡量平靜地說道:“什麼交換?”
“我告訴你浣溪山莊這場壽宴背後的隱秘,你將你知曉的關於天命劍的消息盡數告知於我。”他一字一句說得輕緩。
“殿下為何對天命劍如此感興趣?”相識以來,陳頤幾次三番借機試探,次次都繞不開天命劍。
皇室中人皆不通武學,最多也是憑借拳腳功夫強健身體,他沒有底子,便是現在開始練,也落後人家十餘年,便是知曉了,又能如何?
“若你應允,日後你師父林驚風前輩的下落,我也著人為你盡心打探。”他不動聲色,複又說道。
“殿下說得是輕巧,實則好生霸道,我又沒法子去判別你說得消息是真是假,難不成到時要我跑去問陸庭深,你辦這壽宴所圖謀的就是這個那個嗎?”半晌,她笑著說道。
“你可以去問,我自然不會騙你,縈縈,你想想,我騙過你什麼?”陳頤低低笑了,話音中猶有幾分未盡的笑意。
“……”桑縈想說什麼,可想了想,還真沒什麼能說的。
倒是奇了,素來她對眼前這位太子殿下的印象都很一般,總覺著他說話不可輕信,但這會被他這般套問,她竟還真想不出,他有什麼不守信諾的事。
他告知自己的許多消息,都不是空穴來風。
便如最近的一次,他說浣溪山莊和天歸劍宗不睦,提議她扮做他身邊隨侍進莊,如今她雖尚未證實,但這一連多日的奢靡宴席,魚龍混雜的賓客中,連一方與天歸劍宗交好的勢力都沒有。
莫說交好,連一方地處西南的勢力都沒見到。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猶豫。
陳頤這人來意不明,他知道旁人所求為何,可旁人卻看不清楚,他圖謀的是什麼。
何況浣溪山莊眼下謀求的是什麼,實則與她也沒甚幹係,左右他們是下毒還是下藥,都沒害到她,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了。
桑縈看著陳頤,精致眉眼,謫仙姿容,這副美人皮相確是吸引人,可她卻不是觀景台上那些失智之人,他便是天上的神君在世,也無法幫她尋到師父。
她隻能靠自己。
與他做這些交換,終是自己吃虧了些。
“殿下,早些歇息罷,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