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縈點頭,起身便要離開。
“江成,清點一下,我們也該回宮了。”陳頤悠悠起身,吩咐著江成,也往院中走。
桑縈默默加快了腳步,將他遠遠甩在身後。
她其實隨身的東西不多,重要的物事都隨身帶在身上。
回房間換了身自己的衣衫,她赴宴時穿得那身婢女的衣裙已經破了,沒法繼續穿。
收拾差不多了,她驀地拿起妝鏡前的一盒胭脂。
這個是當日在浣溪鎮上的胭脂鋪子裏,陳頤給她挑的,繞是明知當日是做戲,她還是將那胭脂盒子裝進自己的行囊。
*
“師兄,昨夜多謝了。”桑縈隨著岑行玉往山莊外走,笑著對他說道。
“都是同門,有什麼可謝的。”岑行玉也笑了,擺擺手不大在意地應她。
“師兄,後山天池底下有什麼?”想到那方詭異的天池,桑縈皺眉問。
“我下水探過,隻是這天池比在上麵看要深得多,也不知道水下是什麼。”岑行玉低聲說。
連師兄也不知道。
桑縈雖仍有疑惑,卻也別無他法。
眼看要出這浣溪山莊的大門,一路上也沒遇見什麼阻礙,桑縈有些驚奇。
“陸庭深竟然都不攔我們?”
提到陸庭深,岑行玉冷笑一聲。
“他費盡心思組這同盟,如今那些人被魔教那個叫蒼溪的重傷,他的那些護衛又被太子的人控製下了,正焦頭爛額呢,哪還有精力管我們如何。”
說到這,岑行玉也正了神色,望向桑縈。
“師妹,你同太子是一同進的山莊?”
“嗯,他說山莊與我們有宿怨,我單獨來,隻怕也沒法進來。”
“那當日登船,你可看到太子帶了親兵護衛?”
“沒有,隻有十幾人,還都是隨行的婢女。”
岑行玉沉吟不語。
他這一問,桑縈也覺出不對。
陳頤連護衛都隻帶了一個江成,哪來的人控製住山莊的守衛?
說話間便到了碼頭。
此處憑船渡海也要小半個時辰,這碼頭空蕩蕩,連個船都沒有,桑縈望向岑行玉,有點不明所以。
岑行玉也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的船呢?
“嗯?兩位還沒走嗎?”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桑縈回身,瞧見陳頤朝這邊走來。
“這便要走了。”岑行玉不欲與他多說。
“這也沒船,兩位打算如何離開?”陳頤打量四周,轉而問道。
陳頤這話可是真把給岑行玉問住了。
他來時自然有船,今日早些時候,他也來看過,船也停在這裏。
八成是便宜了魔教的那個蒼溪。
桑縈瞧出,似乎是出了些岔子,她不動聲色地問陳頤:“殿下也要離開了嗎?”
陳頤眸光灼灼,“本不想這麼倉促的。”
桑縈有些愕然,沒聽出陳頤的言外之意,“什麼?”
“本是想送送你,又覺得確實也沒必要在這耽擱太久。”陳頤目光柔和。
“太子殿下,在下來時的船許是被那蒼溪撐走了,若是殿下方便,可否帶我師兄妹二人一程?”
岑行玉笑著問話,打斷了桑縈的走神。
她望向陳頤,陳頤也瞧著她。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