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事。
與陳頤不相幹。
這是要與他劃開界限了。
陳頤微頓,片刻後,他低聲道:
“是我僭越了。”
他的口吻似歎惜,又帶著些失意。
桑縈看著他,不知怎得,心裏竟也跟著揪起,像是被誰捏了一把。
她想了想,默默拿過陳頤麵前的杯盞,也為他添了杯茶,推到他的麵前。
“殿下是一片好意,隻是這段時間裏,已經很麻煩您了。”
站在陳頤身後的江成,眼見陳頤接過便要入口,似是想說些什麼,隻是看著陳頤的身影,想著昨夜的事,最後卻也什麼都沒說。
眼見陳頤修長的指節端著杯盞,不知在思量什麼。
桑縈望向師兄那邊,卻聽陳頤低低地說:
“可是我很喜歡。”
他沒說他喜歡什麼,隻這樣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桑縈壓下心中的情緒,隻做沒聽見,也不再瞧他。
另一邊戰局正熱,往日在宗門裏時,大師兄的聲望便是極高,師父原先也總說,這位師兄又有天賦又努力,假以時日定能撐住門戶。
師兄能與魔教的高手以及陸庭深同時對陣而不落下風,自己卻連應付魔教這人都吃力。
桑縈越想,心情越低落。
她的武藝還是不夠精進,她往日裏還是不夠努力。
岑行玉憑一套燕返的身法在陸庭深和魔教那人之間穿梭來回,引著陸庭深的劍鋒幾次劃破魔教那人的衣衫,這人一身白衣此時已然見血。
而陸庭深也沒好到哪去,他發髻被魔教這人的短刀削去一截,碎發飄落,麵上也掛了彩。
再看岑行玉,比起這兩人,竟要好上不少。
岑行玉一柄長劍,劍光白虹虛晃,強橫的內勁卷得西山林間簌簌作響,這亭中眼下已經不成樣子。
他練得也是歸一劍,劍法精純,隻是魔教這人對歸一劍似是極為熟悉,而陸庭深連夢裏都在拆這劍法的招式,饒是岑行玉歸一劍大成,卻也沒打出太大的優勢。
他驀地變了招,長劍橫掃,劍光掠開,陸庭深同那魔教中人一同出招,兩柄長劍,一把短刀,附著三人的內力,在碰到一處時,初時隻發出聲悶響,旋即是震耳的轟鳴,青石板階自內而外爆開。
三人瞬時皆是受了內傷,岑行玉和魔教那人隻是悶哼出聲,陸庭深麵上已經掛相,強忍著卻哪裏能忍住,“噗”地噴出一口血,萎頓於地,卸了內力。
魔教那人單刀撐地,也沒理陸庭深,盯著岑行玉道:“好小子,是有幾分囂張的本事,隻是這般硬碰,你也沒討到什麼好處!”
“我是奈不何你,可我師妹還在這呢。”岑行玉揚眉道。
“哼!今日這虧,我可記下了。暹聖教蒼溪,日後定會親上天歸劍宗討還。”
他說罷起身,殘影一閃,人便進了西山,再無蹤跡。
“‘劍宗金玉’,誠不欺我。”陳頤讚道。
“師兄確實很厲害。”桑縈看著岑行玉輕聲說道。
“縈縈也很厲害。”
陳頤一笑,偏過頭注視著她說道。
“我離師兄還差得遠。”
桑縈纖細手指撫過麵前桌上師父傳給她的軟劍,抿唇道。
岑行玉緩了緩,徑直越過陸庭深,來到桑縈麵前。
“師妹,走吧,回房間收拾下,我們先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