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宇多抬起一隻手放在被童磨摸過的頭頂處,仿佛上麵還殘留著童磨指尖的溫度。

“咚”的一聲,宇多迅速轉頭看向聲源處,隻見緣一抱著熟睡的漏壺,在咚的一聲後,漏壺如泄氣皮球般一瞬間變成一小片白色紙片人,似羽毛般左右搖擺緩緩飄落。

在紙片人落地前,緣一用指尖夾住紙片,放入懷衣裏襯。

“緣一,你怎麼把漏壺弄成紙片了?”宇多問道。

緣一起身從衣架處拿了一頂草帽,戴好草帽後,完全無視地從她身邊掠過,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把宇多一個人留於房中,四麵寂靜,宇多呆在原地。

什麼情況,緣一是生氣了嗎?

宇多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

烈日高照,他在田地裏拔除因教徒的踐踏倒塌的菜苗。

“這些教徒真是太不小心。”宇多站在緣一身旁說道。

緣一似乎沒有聽到宇多的聲音,手上的動作依然沒停,繼續在拔菜苗。

宇多被曬的皮膚發紅,仍然耐心地站在他旁邊,看緣一拔完菜苗,又開始仔細篩選,他將長好可食用的菜苗放進籃子裏,端起籃子起身向井口那邊走去。

拔完菜要洗菜了麼。=u=

她強忍腳傷及烈陽,急忙跟在緣一身側,汗水順著她臉龐滑落。

體力有些透支,她逐漸放慢腳步,直至停下站立,“緣一,你站住。”

緣一依舊沒理她,絲毫沒有放慢步伐。

好,我也不理你!

宇多用袖子擦幹額頭的汗水,轉頭朝相反的走去。她邊走邊想,自己幹嘛這麼在意緣一的心情,是擔心在異世界無處可去嗎?

多大點兒事,她大不了去極樂教找童磨。

除去生存因素,除去工具成分,緣一對她來說沒什麼好在意的。

嗯,沒什麼好在意的。她在心裏確認著。

緣一淡然如神明般的樣貌逐漸清晰地出現在宇多腦海,撕破了她的雜緒,不受控製地霸道占據宇多的大腦。

宇多猛地搖了搖頭,想擺脫腦海裏緣一的畫麵,但仍無濟於事。

艸!

她該不會是喜歡他吧。

宇多已經走到房門口,心不在焉地拉開房門。

“啊。”她被門檻絆倒在地,頭也重重磕在門框上。

宇多隻覺得額頭火辣辣地疼,被門框撞得暈沉沉的。

她喪失力氣般癱坐在門框旁,忽然,像夢境般緣一出現在她麵前,一雙溫柔可靠的手將她抱起。

還以為他再也不管她了。

宇多抓緊緣一的衣角,將小臉埋進緣一胸口的衣服上,貪婪地呼吸著緣一身上陽光般溫暖清爽的氣味。

緣一把她放在鋪好的床鋪上,取來藥粉,用幹淨的布輕輕擦拭她額頭傷口四周。

處理好傷口後,緣一將剩下的藥品放回藥箱。

她全程靜默,茫然地看著看著緣一的動作。他總是溫柔又縹緲,像一朵抓不住的雲。

宇多開始思考緣一不理她的原因。明明她早晨離開家的時候,緣一還好好的。

她回想起自己小學一年級,有次她放學回家,在排隊過馬路的時候,沒有像往常牽同排男生的手,而是牽了別的男生。第二天到學校,那個同排男生也是這樣氣鼓鼓的,一天沒有和她講話。

但是他可是繼國緣一誒,也會像小男孩那樣生氣嗎?

他可是讓鬼都害怕的男人耶,把鬼王無慘嚇到分裂成1500多塊,在犄角旮旯躲六七十年不敢出現。

宇多想到緣一和童磨的對話,緣一完全沒落下風。她在漫畫裏看到緣一和兄長繼國岩勝說話也是這樣。兄長岩勝心心念念想成為最強的武士,而緣一天生就是最強,還以奇怪的理由說自己不想成為武士,相當於是兄長拚死想得到的東西遞在緣一麵前,緣一卻不屑一顧。

就像你拚命想考全班第一,但班級裏有個人每天上課睡覺回家不寫作業還每天晚上打遊戲,卻每次都考年級第一。而且考完第一後,他還會在你麵前說他最討厭學習和考試了,非常不喜歡學習的感覺。

難道緣一是個無意識的天然黑。

她想起緣一對童磨說的話,“緣一,我們哪裏有住在同一間屋子裏。”

明明是裏屋和外屋。

緣一靜靜地看著她,思考了一會兒,開口道,“或許……我們以後可以住在同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