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倚在龍舟的柱子上,頂嘴道。
錦州見自己教誨未果,幹脆與白苒並肩,淡淡抿著唇,不再說話。
白苒繼續微笑,但那笑意不達眼底,與方舟對視時像是含了冰碴一樣,“師叔如今是元嬰後期?”
方舟天賦極為恐怖,踏入修道一途不過二十年,就已經到了元嬰後期的進境,這速度十分快,也正是因此,紫陽真人在收下錦州後,又破例將他收入門中。
“是啊,你想怎麼樣,你的那個垃圾修為現下到沒到築基期啊?”
他嘴上雖這般說著,但雙眼與白苒對視之後,立刻打了個寒顫,渾身氣勢都弱了下來。
“哦,我十八歲開蒙,修道兩年,現在剛剛金丹前期,的確趕不上師叔。”
一旁的錦州手一頓,古井無波的眸子被打碎了平靜,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女人。
他當年修煉到金丹前期,約莫是用了五年?
方舟沒注意錦州的內心活動,徑直嗤笑一聲,“你就吹吧你!我才不信呢”
白苒笑而不語,棕色的眸子照進細碎的陽光,她未施粉黛的小臉素靜如瓷器,錦州想起她恐怖的修煉速度,盯著她的側臉未免有片刻的失神。
三人私下的討論被外界視作親密無間的表現。
林妙妙隱匿在人群中,看著站在兩人之間的白苒,眸子像淬了毒一般,直勾勾地盯著那道藍色的背影。
兩年前前她的靈根明明被她挖走了,怎麼兩年過去,她沒死在靈山,反而還成了銀月上神的關門弟子!
偏偏是銀月上神!
心中的怨毒叫她硬生生擰斷了手裏的筷子,許是這目光太過直白,白苒察覺身後有人看自己時便回了回頭。
但甲板上空無一人,白苒隻看得清一閃而過的白色衣裙。
看見那片繁複的花紋,她突然笑了笑。
錦州照舊穿著一身黑衣,見白苒嘴角微勾,便主動出聲問道:“怎麼了?”
雲端的風略有些冷硬,白苒眸子被風吹得微微眯起,墨發被吹得往後打,等風過去了,她才說道:“看見了一位故人。”
一位相當於毀了她全部人生的故人。
“回頭我再和她蓄蓄舊。”
回頭我再好好折磨她。
笑聲溢出了喉嚨,看著白苒愉悅地笑容,錦州沒再說什麼,二人並肩回了臥房。
除魔戰場位於中洲大陸中部偏西一些的地區,由於常年出沒高級妖獸,遍布毒氣和瘴氣,這裏雖然隱藏著豐富的靈力資源,但是無人敢輕易踏入這片土地,況且除魔戰場不僅僅存在妖獸靈芝等詭異生物,也存在大量的魔修。
在中洲大陸,修士與魔修對立,彼此雙方討伐殺戮從未停止,因此每五年開一次賽的宗門大比地點定在除魔戰場,也是有消滅魔修的主觀意願在其中。
瀾滄劍派的雲舟行駛了三天三夜才抵達除魔戰場,從雲海下落時,除魔戰場的全貌也被所有瀾滄弟子一覽無餘。
紫色的霧氣濃重地彌漫在除魔戰場上方,雷霆閃電不時滋滋作響,強大而廣泛的魔息在人們剛剛落地時就如同大山一般撲麵而來,這種陰鬱的魔威讓眾人不由得頭皮發麻。
“呼——”
剛下雲舟,強勁的氣流讓眾人不得不掩麵止步,風過之後才繼續向前方邁進。
錦州用冰藍色的靈力結成屏障護在眾人身前,瀾滄劍派二十一峰的年輕弟子不約而同鬆了口氣,偷瞄了幾下前方黑色身影的男人。
“此行不隻有我們瀾滄劍派,還有陰陽宗,宿問宗,合歡宗幾個門派,都是中洲大陸上頂尖的宗門,比賽規則與他們會麵時會統一細說,你二人先跟在我身後,不要亂跑。”
錦州不是第一次參加宗門大比,他這次作為領隊,身上的擔子不小。
但瀾滄劍派隻派了錦州作為領隊,還是超出了白苒的意料,她以為怎麼也要派個看起來老一點兒,有資曆的長老出麵才對。
女人的棕眸略微縮小一點,前方所有的景致頓時被她以無死角的方式呈現在腦海中。
這些細微的變化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隻有錦州感覺到了她身上一瞬間的變化,他不動聲色地向右邊瞥了一眼,女人隻淡淡垂著眸子,一無所覺。
而白苒則是迅速溫習著其他三個門派的資料。
“蕭長老——”
“久仰,溫長老。”
錦州與幾個人迅速打了寒暄之後,場地內直接開始組織弟子進行規則講解。
“每名弟子進入除魔戰場時,我們會給你們分發一個光球放在你們的儲物戒中,若是遇到危險可以捏碎光球直接出場,但是出了戰場後你們的積分清零,”
“積分,是根據你們殺掉魔修的數量和等級,獲得妖獸屍體的數量和等級進行計算的”
“在這場比賽中,單人成隊,當然,你們也可以在路上找隊員,不過最後你們所得的積分要算入本門派中,門派最終所得積分也關乎著門派的排名,以及最後靈力資源的歸屬。重點是,我們這場比賽是互相淘汰製!四大門派,互相淘汰製,時長一個月,誰能走到最後,誰就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