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的黏膩感自脖頸處傳來,白苒胸脯上下浮動,偏偏被他鉗製住,不能動彈半分,
“滾開。”
她冷聲道,卻被嗜離掐在腰肢的手狠狠一捏,女人頓時雙眸泛出了水光,但還在強硬地與他對視。
“跟著我走吧,”
嗜離輕笑一聲,紫色的雙瞳閃過誌在必得的光芒,但他神情一變,白苒頓時意外地看著洞穴門口處,
“四皇子想要帶走我的徒弟,總要跟我打聲招呼。”
錦州看著被那道寬大的身軀壓在身下的女人,合體期巔峰的靈力威壓霎時爆發。
他麵色深沉如水,眸子裏寒光凜冽,隨著他輕輕向前踏出一步,洞穴因為承受不住這種威壓直接四分五裂。
嗜離麵色一變,一掌將白苒拍向錦州,自己則化作一團煙霧消失在了空中。
錦州接過白苒,眸子一緊,帶著她閃身出了洞外。
而白苒卻因為剛才的那一掌又吐出了一口血。
她一隻手撐在樹幹上,腦海間近乎天旋地轉,斜斜一歪暈倒在了錦州的懷裏。
“白苒?”
錦州皺眉,見她脖頸間幾道紅印,心底頓時生出一股煩躁。
想起剛才她被別人壓在身下的場景,雙拳緊握,恨不得宰了那個嗜離。
“白苒?”
女人一無所覺,反而灰白著小臉,緊緊抓著他的一隻衣角,不安地皺緊眉頭。
心底不自覺歎了口氣,煩躁漸漸平息,他抱著她一路趕向除魔戰場最外圍。
純靈之體的血液於任何修士都是大補之物,錦州收她為徒的目的也是別有用心。
他是魔靈之體。
一個適合修煉魔修的體質,但若是修習靈氣,越到後麵阻塞就越大,直到停滯不前。
雖然他天縱奇才,但修煉到合體期巔峰已經有五年時間未曾進步,便是到了停滯期。
若想要破解魔靈之體的桎梏,重要條件就是需要一名純靈之體的修士,以其五髒六腑及血肉為引,煉化成魔靈之體淨化靈氣的靈府。
過程極其殘忍,錦州以為自己能狠得下心。
但他還在嚐試。
實力太重要了,他畢生所求不過問鼎大道,他知道這條路很難,也下定了決心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因此,他還是下手了。
白苒醒來時自己的身上有一條靈力結成的線,那顏色紅彤彤的,女人視線順著線的方向瞅去,正好看到了錦州。
他靠在半人高的石頭上,手裏捧著一本古籍細細翻看,見她醒了便說道:
“為了以後你亂跑我能找到你,我幹脆埋了個線。”
隻不過這線深入白苒的靈海,而線頭緊緊握在他手裏。
也相當於,他握著她的命。
白苒沒有反應,隻是呆呆地看著靈泉裏的水,弓著脊背,狼狽憔悴。
她心裏直覺不對,卻不知道到底哪裏不對。
隻是感覺都亂了。
她頭疼地摁了摁太陽穴,聲音沙啞,
“還有多少天結束宗門大比?”
“五天。”
錦州見她少有地沉默,又問道:
“嗜離為何會找上你?”
“不知道。”
她不想說什麼純靈之體的事情,甚至一度覺得錦州或許也是為了自己這逆天體質才將她留在瀾滄劍派,原來她的周圍全是危險。
“沒對你做什麼吧?”
“沒有。”
黏膩的觸感仿佛還在脖頸間殘留,她狠狠皺了眉,靈力感知到靈泉裏沒有危險後,掐了訣脫了衣裳,直接沉入了靈泉底部。
不明白為什麼活在這個世上這麼難,總是在每一次自己覺得會好起來的時候,突然跳出來一個人掐著你的脖子說道:
屈服吧,這是你的命。
但是明明她什麼都沒做過!
為什麼父母會被殺,為什麼自己要被人挖走靈根,為什麼自己要被流放到靈山,為什麼她付出一萬倍才能得到的東西卻輕而易舉被別人否定,明明她隻有一個人可是為什麼會有無數個敵人!
那副瘦削的身軀沉入湖底。
她狀似蜷縮地窩在泉底的礁石處,錦州察覺到了她心中的不平靜,卻隻是透過清澈的泉水看著她在水中的身影。
那雙大掌狠狠握在古籍處。
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你會後悔的。
他會後悔嗎?
錦州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終於,他撲入水麵將水底的那道瘦削人影撈了上來。
儲物戒的光芒一閃,錦州再次拿出一件新的黑衣將她渾身都包裹住。
白苒坐在岸邊,兩人沉默無言。
“還有五天,你跟我一起吧。”
用法術烘幹了自己的衣服後,錦州下意識對她說道,女人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出聲反駁。
錦州卻覺得自己心裏一緊,那一眼淡如水痕,卻總感覺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