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庫魯多使出了自己的拿手好戲,幻音。他能使得球的實際速度遠遠慢於對手聽到球傳來的破空之聲,從而製造出對手是否擊球的猶疑瞬間。
這個招式是輔佐庫魯多的催眠術。是的,鏡九微判斷得一點也沒錯,庫魯多的隊服在他的右肩上有一溜相當華貴的裝飾品,這正是他用來在球場上催眠對手的媒介,就像鏡九微所學習的催眠術是通過白檀香精油一樣。隻要對手越將注意力放在他和球上,他就有辦法將對手的目光不經意間移到媒介上。
而一旦長時間注視這些華貴的裝飾品,就會產生很明顯的自怨自艾心理,導致一些人們心中最擔憂的回憶撲麵而來。
幻音的目的之一,便是輔助吸引對手全身心注意力的。
庫魯多使用了幾次後,發現幸村不再受他催眠術的影響,內心很是奇怪。但也沒表露出來,還是繼續打球。
幸村也在注意觀察庫魯多,剛剛那個清潔工說是庫魯多催眠了他,那一定是通過某種方式,幸村不經意地掃視了一眼蒂蘭私立中學其他人的隊服,發現問題很有可能出在庫魯多與眾不同的右臂裝飾上。
一察覺到這點,幸村立刻有了對策。
他立刻上網,引誘庫魯多重心後仰,打了個靠近底線的c型路線抽球,而後起跳,狠狠地將球打在了庫魯多的右腳鞋跟處。
庫魯多失去平衡向後摔去,砸在地上的同時,他右肩上的裝飾品應聲而裂。庫魯多又驚又疑,他不知道幸村是發現了他的把戲,還是隻是想通過這個辦法得一分。
幸村卻淡淡微笑著上前,麵上看著十分和善,向庫魯多伸出了手,想扶他起來:“抱歉,剛剛被您右肩上的裝飾們晃了一下眼,球的打擊點歪了一些,非常抱歉。”。
庫魯多看著幸村的這個反應,內心更是捉摸不定上下起伏,但表麵上還是一派謙謙君子的模樣:“我沒事,幸村君別放在心上。”他轉身向發球區走去,和宮野明雄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場比賽最終定格在6-2,幸村除了開始遇到的波折外,倒是還算輕鬆地贏下了這場比賽。
雖然庫魯多也依然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然而幸村近幾年在國內國外經曆的比賽、訓練很多,在國際上都算是嶄露頭角的優秀選手,兩人之間的差距,尤其是在心態與經驗上的差距在戰術運用、具體操作中隨著比賽的持續便逐漸顯露了出來。
比賽結束後,宮野明雄上台給兩隊頒發了紀念品,發到庫魯多時,他明顯狠狠用力握了一下庫魯多的手。
這自然逃不過一直盯著宮野明雄的眾多雙眼睛,鏡九微在橫梁上冷冷一笑,她耳機傳來了隊友的聲音:“1號目標遞給2號目標一張紙條,1號目標遞給2號目標一張紙條。”
鏡九微發話:“行動。”
就在鏡九微等人潛伏在庫魯多周邊打算偷取紙條時,幸村帶著真田來到了體育館的谘詢處。
“您好,請問您這裏有一個四五十歲的女性清潔工嗎?”幸村禮貌詢問,帶著具有極強殺傷力的溫柔微笑。
果不其然,谘詢處的小姐姐臉一紅,有些磕磕絆絆地答複:“我……我們場館裏有三十五位清潔工,基本都是這個年齡段的,女性的話……有……一半還多,您要找什麼人嗎?”
“抱歉,我們之前在場中丟失了一樣東西,當時附近有一位這樣的清潔工,想問她有沒有看見,不知道您這邊方不方便替我們找一下人呢?”
接待員更緊張了:“抱……抱歉,我們這裏不方便提供員工的具體資料……我幫你發個廣播……找人吧。而且,我們的清潔工,經過完備的培訓,如果撿到了東西都會交到谘詢台這裏來,您丟失了什麼,您不如看看這裏有沒有……”
幸村的笑意不減:“我想找一枚柳葉形狀的飾品,這裏有嗎?”
“這裏應該沒有,是我的同伴撿到了。”降穀戴著帽子出現在幸村和真田的身後:“兩位,我的同伴還在場中,一起去找他取吧。”
幸村驟然回頭看著背後出現的男人,感覺似乎在哪裏見過他。真田眼裏則是滿滿的警惕。
降穀取下了帽子,向兩人微微致意:“‘維多利亞公主’上,我們見過。”
幸村一下就回想起了眼前人的身份,心知自己莽撞了,和真田不動聲色地交換了個眼神:“原來是您,既然是您的朋友撿到了……十分感謝,我們走吧。”
幸村是胡謅的,降穀自然也是胡謅的。
幸村原本隻是在懷疑那個人也許是鏡九微,她手碰到自己臉上的感覺,和那位清潔工太像了。比賽結束後,他問了場邊幾名清潔工後,都對那個人沒什麼印象,於是帶著真田來谘詢台,試試看能不能找出她。即使不是,也該說一聲感謝。
但他沒想到,盯上了那個清潔工的,不止他一人。
降穀和幸村的懷疑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但他一開始隻是覺得那個清潔工多多少少有點問題,或許和他在追查的“鬼蘭”組織有關,沒什麼實證。於是想找幸村問問中場休息時發生了什麼。
結果不僅看到幸村在到處找那個清潔工,甚至還報出來了“柳葉形狀”,他一下就近乎肯定了這個少年一定和“鬼蘭”之中的人有關係,說不定,還是和鬼蘭之中的頂尖殺手“mirror”有關。
降穀帶著兩人七轉八拐來到了一個很隱蔽的房間,門口有公安把守。
降穀打開房間,轉身朝著幸村和真田和善一笑:“我想請教兩位一些事情,不會耽誤你們很久的。”說完,比了一個請。
幸村和真田一前一後進入房間,降穀低聲吩咐門口的公安:“注意警戒。”然後閃身進門,將門關上了。
三人站定,氣氛有些凝重。
降穀自信一笑,發問:“幸村君,為什麼要找柳葉形狀的飾品?幸村君要找的到底是飾品,還是凶器?”
幸村淡定回之:“飾品。”
降穀自嘲般一笑,轉過身背對著兩人:“不對。你要找的,是‘鬼蘭’組織裏mirror隨身攜帶的柳葉形狀細刃。”
“鬼蘭?”幸村聽見這個名字,不由自主地反問。
“那是公安部調查他們時給他們取的別稱。鬼蘭是幽靈蘭的別稱,這種花琢磨不定,透露出一種危險的訊息,就像這個組織一樣。”降穀並不介意給這兩個少年科普一下。
“組織裏的每個人,都是身手利落的一流殺手,他們執行任務的成功率,連最頂級的特種兵都比不上,其中佼佼者就是mirror。”
幸村不答話,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敵是友,也不知道什麼是眼前這個人知道的,什麼又是他不知道的。
“mirror這個代號是追查‘鬼蘭’的唯一線索。兩年前,他們去緬甸企圖搗毀向日本境內輸送毒品的產業鏈,最後任務雖然成功,但因為組織在行動過程中安排失當,暴露了他們的通訊頻道。所有暴露了身份的‘鬼蘭’成員,隻有mirror逃出了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