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算他溫客行敢賭,周子舒可再也賭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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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自覺一夜就也過去了,兩人都心思沉重著,很早周子舒便醒了。

他怕溫客行外傷太多,會燒起來,便早早去了外頭喚了阿湘弄了草藥熬著,藥熬好了,周子舒端著藥推門進來,正巧遇上剛巧醒來的溫客行。

雙目一對上,兩人竟是都有些尷尬著。

周子舒立馬低下了頭,快步走向桌子那兒,把藥碗放在了桌上。

溫客行卻是一直盯著周子舒,從他進門到現在,溫客行的目光就未曾移開過他,他似乎存了些什麼僥幸,覺得周子舒還是能饒了自己。

醒來的時候沒看見周子舒,溫客行原本以為他走了,失落了一會,可現在知曉他是去給自己熬藥了,心裏頭的這份僥幸便似發酵般愈來愈多。

畢竟阿絮也未曾與自己真的生過氣。

昨日的上藥,今日的熬藥,都讓溫客行鬆了口氣,阿絮還沒有把自己扔下不管。

想到這兒,他也大了膽子,盡量把自己的聲音放得低了些,糯糯開了口:“阿絮…”

溫客行的心思,周子舒不用猜便知曉,他故意沒理他。

惹得溫客行不死心地再叫了他一聲:“阿絮!”

周子舒仍是沒應他,他就自說自話地端了藥碗走到床榻邊,手一伸把藥碗直接塞到了溫客行麵前,以著頭示意了下前麵的人喝藥,卻就是一句話也不願意說。

溫客行被塞過來的藥嚇到了,逼近的苦味惹得他連連咳嗽:“咳咳…阿絮…”

撇了撇嘴,瞧著又是要哭的模樣。

周子舒瞧了他一眼,還沒等溫客行說話,就從懷裏掏了蜜餞塞到了人手裏,藥碗也是。

後轉身就要走,竟是沒著表情,一句話也沒與他講。

“阿絮!”溫客行瞧著手裏的東西,看著人的背影,他有些急了。

周子舒就定定地站住,卻是連轉也不願意轉過去看他一眼,溫客行就看著他的背影似乎等待著他說些什麼般。

他低了頭,就這樣子朝著後頭,不帶一絲感情地扔出一句如此動情的話來。

“我不走,就在外麵,有事你就喊我。”

話剛說完,沒等著溫客行反應過來開口,周子舒已經出了房門。就連門都給帶上了,留了溫客行一人傻傻的端著藥碗,拿著蜜餞坐在床上。

周子舒居然是都沒給他撒嬌的機會,但他還和自己說,說他不會走,會一直在這兒。

可周子舒與自己間離的分寸感又如此真實,他在故意冷著自己,溫客行從沒見過這樣的周子舒,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邊對自己好,一邊卻又保持著安全距離。

不知怎的溫客行突然發覺,阿絮好像是把自己當作恩人來看了。他來救自己是恩情,為自己悉心上藥是恩情,為自己早起熬藥也是恩情…

難道他對自己的好,竟也是成了兩人之間的情分了?

他不敢再去想了,心跳猛然地加了速度,其實說實話溫客行的心裏頭並不知道阿絮到底再氣什麼。

他不過就是覺得阿絮是生氣了,興許是還在氣自己自說自話廢了他的武功,畢竟這件事這麼大,也沒那麼容易就過了去。

或者是氣自己…迷暈了他…兩次?可阿絮也不會如此這般的小家子氣吧。

又或者是…

溫客行是真不知道了。

他仰頭,把手上的藥一飲而盡,這苦澀的味道就這樣溢滿了整個口腔,可這回溫客行卻是沒塞蜜餞來緩和苦味,而是任由著苦味彌漫,再彌漫。

他盯著那扇被關上的門心道,這下自己倒是在這屋裏了,可那人卻又是被自己氣去了門外。

阿絮,你到底在氣什麼啊?若是武功的事兒,我不都還給你了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