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領在前麵,一行六人浩浩蕩蕩向教學樓前進。亓七慢悠悠地跟在後麵,甚至和隊伍拉開了一個距離,不過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她觀察起即將生活三天的環境——校門口正前方是教學樓,通往教學樓的路上依舊栽著兩排白楊,左手邊是兩棟宿舍樓,右手邊是食堂,小賣部等地方。
幾分鍾後,他們抵達教學樓樓前,一階樓梯向上延伸至教學樓玻璃門前的平台,一個身影漸漸顯現出來,剪裁得當的紅色西裝包裹著女性特征明顯的身體,濃重的妝容下是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她……仿佛已經等候他們多時。
“就算還沒正式成為白楊中學的學生,隻要進了這個學校就要遵守學校的規章製度,你們遲到了十分鍾……念你們是初犯,下不為例。”
女人繼續說道:“我是你們的教導主任,現在帶你們去相應的班級。”
六人麵麵相覷。
“她應該算是npc,引領我們做主線任務的,我們先跟著她吧。”顧林回頭和眾人說道。
顧林說話時,教導主任仿佛聽不見,保持著說話時的動作靜靜地看著他們。
六人跟著教導主任接二連三走進教學樓,剛進樓裏他們就看見了對麵的玻璃門,和身後那個玻璃門相對且一模一樣,透過玻璃門可以看見諾大的操場,操場後麵是一望無際的綠色海洋——白楊林。它們被灰色的霧氣籠罩,樹林最中心的位置霧氣最濃,已經接近黑色,散發著不詳的氣息。
“不要東張西望。”教導主任發出冷冷的警告,然後踩著恨天高向右側走去。
麵前是一個走廊,一側是一排玻璃窗,一側是若幹教室。不知道是牆壁隔音太好,還是同學們在自習,教室裏既沒有老師的聲音,也沒有學生哄鬧的噪音。
用一個詞代替就是,死氣沉沉。
走到樓梯處,教導主任繼續向右拐並上了樓梯,雖然是白天,但是樓梯的可見度出奇的低,已經到了需要注意腳下的地步。
咚—咚—咚—咚—
高跟鞋砸在樓梯上的聲音在眾人耳邊炸開,在一片死寂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明顯。
他們一眨不眨地盯著教導主任紅色的身影,一想起這是一所鬼校,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教導主任突然來個人頭落地或是180度轉頭和他們來個深情對視。
然而,直到上了四樓,也沒有出事。
就在他們以為可以鬆口氣時,變故來了。
嘭——
右手邊走廊裏的一間教室的門竟然被砸飛,隨即摔出一個人影。
可是教導主任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若無其事地帶他們走過去。
中間路過了幾個班級,班級裏的前後門此時都敞著,講台上的老師講得天花亂墜,底下的學生們在桌子上奮筆疾書。似乎根本沒注意到走廊的動靜。
他們走到人影麵前,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生,正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不禁讓人以為他已經沒了聲息。
就在此時,亓七聽見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從旁邊的教室發出,然後腳步聲走到了門口——教室前門出現一個陰影,亓七順眼看過去。
中年男人挺著富態的肚子走出來,微胖的臉上架著一個眼鏡,被眼鏡遮住的視線落在男生身上。
男生突然開始使勁掙紮起來,沾著鮮血的雙手在地上揮舞出道道紅色痕跡。中年男人一步步靠近他,他掙紮地也愈發激烈。
就在這一刻,男生猛地從地上起來,還沒站直的身子顛顛撞撞地跑向六人,然後抓住了張若凡的衣服,猩紅的雙眼看著她——
“救——”
呼救的話還未說完,他的身子由於沒有支撐的東西滑落在地,無力的手在張若凡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串血痕。
在一片死寂中,男生的頭顱骨碌碌地滾到教導主任腳下,頭和身體分開時噴濺而出的血液灑在了一側的窗戶。
亓七看了眼男生死不瞑目的雙眼,心裏有些不忍。
中年男人走到窗戶旁邊,撿起地上的菜刀,用袖口擦掉了菜刀上的血。
“李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教導主任麵無表情地問道。
“教訓了一個違規違紀的學生而已,他遲到了。”李老師無所謂地回道。
“啊啊啊!殺人了!救命!!”
張若凡在極度震驚中回過神來後,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其他人被她這麼一喊,也瞬間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亓七忽然發現,原本麵對麵的教導主任和李老師竟然回頭直勾勾地看著他們,就連教室裏的學生和其他老師也從門口露出了頭盯著他們,似乎在等一個時機。
顧林也注意到了,他立刻去捂住張若凡的嘴,沒想到被張若凡咬了一口,顧林低罵一聲,立刻鬆開了手。
張若凡還在尖叫,此時已經有一個學生站在了教室門口,亓七瞥見中年男人的握菜刀的手動了一下,她瞳孔擴張,心中暗道不好,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