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略年輕女性額頭上的血,她還算正常。
亓七跟著她進入教室。正在低頭寫字的同學們,見到他們進來,竟全都齊刷刷的抬頭。
亓七後背瞬間起來一堆雞皮疙瘩。
高二三班的老師姓王,在全班同學‘熱情’的注視下,他們按照王老師的指示分別坐到了門口,牆角,窗邊,不知是不是巧合,之間隔著的距離能有多遠就有多遠。
亓七坐在靠窗最後一個位置,她的同桌是一個女生,正在低頭認真記著筆記。亓七瞄了眼同桌的筆記,字跡工整,密密麻麻排布在筆記本上。
她收回視線,翻開桌上提前準備好的教科書,她手裏拿的書是一本不到一厘米的語文書,封麵、出版社、印刷時間都和白楊有關。
一個問題在腦中一閃而過,亓七立刻在課本之間翻找起來,但是她找遍所有課本也沒找到她想要找的東西。
亓七用食指關節敲了下同桌的桌角,問道:“同桌,咱們有曆史書嗎?”
同桌抬起頭,眼神有些呆滯,回道:“沒有。”兩秒後,又低頭寫了起來。
亓七默然,如果高中時期的她有這麼努力,也許此時此刻她正坐在裝橫精美的辦公室內,悠然的喝著下午茶,而不是提心吊膽地玩恐怖遊戲。當然,世上沒有如果,就像人死不能複生,她並沒有改變過去的能力。
“沒有曆史書嗎……”亓七心中念叨著,手上也不耽誤,翻動其他課本。
片刻後,她找到了政治書,厚度達到兩三本其他教科書加起來的政治書,怎麼看怎麼有問題。
亓七壓下心裏的疑問,翻開政治書的第一頁。
大致閱讀之後,她合上書,心裏有了想法。為什麼學校沒有曆史書,想來也是遊戲搞的鬼,臨時搭建的‘遊戲副本’需要曆史嗎?答案是否定的。
隻要有一個和主線任務相關的背景作為玩家的舞台就夠了。
至於政治書匪夷所思的厚度,應該是係統留給他們的線索。
政治書裏涉及到了白楊市的管理法案、政策條例。在最後一頁有一句話還被標了紅:市民強製遵守以上法規,違者必罰、必懲。
白楊市因為過度的不合理的管製,沒有自我約束能力的人把積壓已久的不滿釋放出來,導致社會動亂。現在的白楊市兩級分化嚴重,一種是極其嚴格的舊條例,一種是放肆無度的新條例。
這也可以解釋政治書匪夷所思的厚度了,因為它包含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條例。
亓七不禁深思,作為遊戲背景的白楊中學又屬於哪一種呢?
她突然想起來高二四班的李老師……看來是第二種了。
“叮鈴鈴……”
下課了。
“同學們,老師再講一道題。”王老師說道。
王老師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東西破空而去,砸在她的頭上。額頭上原本幹涸的血跡再次裂開,襯得她的臉色更加慘白。
黑色的東西掉在地上,是一顆石頭。
王老師雙目緩慢地轉了一個弧度,看了眼地上的石頭,然後低頭撿起來,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她重新回到講桌,抱起了課本離開了教室。
王浩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學生打人老師卻不還手,還順手把學生亂扔的垃圾撿起來,如果是現實世界,那個學生早就被開除了吧?
他的嘴巴張了又合,然後轉頭看了一眼隔著一條走廊的左邊的男同學——扔石子的罪魁禍首,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男同學也轉頭看向他。
“同學,你要不要試試?”
王浩宇被男同學突然的問話搞得措手不及,磕磕巴巴地張口:“什、什麼試試?”
“拿石頭砸人,要不要試試?”
男同學揚起一個笑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笑容讓王浩宇感覺非常不舒服,而且有一瞬……他好像看見那個男同學的眼球都是白的,沒有眼珠?
王浩宇嚇得立刻甩開腦海裏的畫麵。
他正要回答的時候,餘光恰巧看見顧林站在教室外,正在招呼他。
他抬頭看了眼,發現另外兩個玩家已經出去了。他不敢耽擱,說了聲抱歉,急忙離開。
王浩宇離開後,男同學堆積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睛盯著王浩宇離開的方向,嘴中呢喃道:“可惜了……”
高二三班門口,六人聚在一起。
“上課時李老師提問問題,被提問的同學因為沒答上,被狠狠地‘教訓’了……”顧林是對三班的三人說的。至於‘教訓’的程度,不用說明他們也能想象到那個血腥的畫麵。
“好奇怪啊,我們班老師被打了也沒還手。”王浩宇向眾人描述了當時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