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移民法案?”葉楓拿著手裏的報告,有些吃驚的道。
坐在他麵前的是新任移民局長劉國春,實際上他也算不得新任,去年劉楚雄辭去國務卿及移民局長兼職後,他就以常務副局長身份順位接任了,這屆內閣他的職位也得以保留。
他給葉楓送來的報告是由濱海省長伯納德.摩爾,唐努烏梁海省長約翰內斯.馬庫澤,湖南省長張光明,下葉尼塞省省長沈祺聯名遞交到移民局的關於放寬移民限製及移民流動限製政策的報告。
“你們評估過這份報告了嗎,結論是什麼。”
劉國春馬上道:“我們現有的移民製度是在建國後正式確定的,在馬更些淘金潮時期有一些小小的修改,但後來基本上又回複原來的製度了,應該說,這份報告所提的問題還是客觀存在的,美洲領土以前基本上都是一窮二白,城市大部都是新崛起的,在初期,很少有超越其他城鎮很遠的大城,所以這個移民製度是符合當時情況的,限製移民自由選擇移民地,限製移民非工作,學習等調動情況下的自由流動,為當時比較混亂的治安及戶籍管理創造了有利條件。”
葉楓點了點頭,劉國春所言是一個事實,也就像伯納德等人的報告中所言,那時的阿拉斯加,人口少,基礎差,沒有什麼吸金石一樣,會吸引所有資源,人口的大城存在。現在的特大,大中小型城市區別是經過十餘年發展後,逐步分化出來的。但這是必然的情況,因為資源,地理位置,甚至治理官員的能力等種種原因,會出現這種分化,而且任何一個國家也不可能真的讓所有城市保留相差無比的規模和發展速度。每個國家都有全國中心城市,有區域中心城市,有大城,有小城市。
這種分化是在發展之後的一種自然分化,也不至於太過影響其他城市,畢竟每個城市經過這麼多年發展,都有了一定基礎,不會因為大城的存在而消亡,甚至反而可以因為中心城市的帶動,而取得更大更快的發展。
但現在呢,那些新省市就有些不一樣了,像濱海省,如果按照現行製度,可以肯定,伯力將會飛躍式發展,而其他地方就可能如同蝸牛爬行,強的越強,弱的越弱。因為其他地方連基礎都沒有,像伯納德準備籌建的錫霍特城,還是一片荒地,就算濱海省投資,建設煤礦,工廠,但他仍然沒有資格與伯力相爭,最後的結果,很可能就是伯力越來越強,而錫霍特城雖然因為省裏的投資會有發展,但差距卻肯定會越來越大,最後錫霍特城很可能完全淪為伯力的單純原材料基地,而無法形成自己身的競爭能力,也肯定不會有伯力那樣強大的吸引人口的能力。
也就是說,按現行移民製度,由國家根據就業能力分派移民,那伯力也許一年需要十萬,而其他地方可能一千都不要,等伯力成為百萬人的大城市,可能濱海省其他地方一個十萬人城市都沒有。實際上按這個製度,那各城之間就是不公平的競爭。這些省市最後也許就會形成一條腿走路,一條腿跑得再快,他能跑過兩條腿?
葉楓沉思之時,劉國春見葉楓沒有接話,便又接著說道:“現在的情況則確實有些不同,這幾年加入的新省市當中,絕大部分境內都有遠超其他地方的大城存在,像原加拿大聖勞倫斯河區域還好,畢竟此前有數百年發展,雖然存在蒙特利爾,多倫多,魁北克等大城,但他與我們阿拉斯加早前的所有領土差不多,這屬於後期發展速度不一致而分化的,所以是正常現象。而像蘇必利爾,拉布拉布等地則本身沒有什麼大城存在,所以各市縣基礎差不多,仍然可算是公平發展,省市各城隻看誰發展速度快。矛盾主要出在亞洲的這些新省市,除了位處北方氣候惡劣的幾個省市,幾乎全部有這種現象。其中就猶其以西伯利亞鐵路沿線以南的這些新省市嚴重。像濱海的伯力,興安省的海蘭泡,外貝加爾的赤塔,湖南的烏蘭烏德,下葉尼塞的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唐努烏梁海的克孜爾,正好每個省都有一個遠超省內其他地方的大城。唯一好一點就是安加拉省和東俄自治區。”
葉楓再次點了點頭,仔細數來,還真是如此,要命的是,西伯利亞鐵路沿線每個省都隻有一座這樣的城市,其他地方則基本上等同鄉村。假如多幾座可能都要好一些,比如安加拉省,雖然也有這個情況,但他同時有布拉茨克,安加爾斯克,烏利索耶,下烏金斯克四座差不多規模的城市,人口都在十到十五萬人之間,差距較小,且其他人口上萬人的城鎮也有十數個,基礎都相差不大,所以這個矛盾相對就沒那麼突出了。
東俄自治區則情況特殊,一方麵是他境內本來就沒有什麼上規模的城市,以前的最大城市托木斯克也不過三五萬人,也沒有太多工商業基礎。二來因為國家的幹涉,高爾察克當初帶來的百萬軍民大部分流,沒有集中一地,即使庫茲涅茨克集中近半,但因為庫茲涅茨克本來沒有像樣的工商業基礎,所以這個人口優勢暫時起不了太多作用,反而是一個負累。所以東俄自治區未來還能基本保持公平競爭式發展。也難怪,這安加拉省和東俄自治區的行政首長沒有在這個報告上署名了。
“那麼這個報告中提出的解決辦法是否可行,你們的論證結果是什麼。”
“首先看移民分流限製製度,這個製度肯定不能完全放開,否則我敢肯定,濱海,唐努烏梁海省隻怕最後會為他人作嫁衣賞,伯力再大,他能大過美洲領土這些城市的吸引力嗎,隻怕以後隻會形成大城市人滿為患,小城無人問津的景況。大城就業壓力大,治安混亂,小城的工商企業卻可能無法吸此人才,最後被迫向大城集中,這個結果,隻會比伯納德現在所形容的後果更嚴重。”
“唔”葉楓翻了翻報告上伯納德等人建議的方案後道:“不過伯納德等人提出的是有條件性的放寬,而且這個放寬不是放開,實際上是把移民局的權利下放到各省,由各省自己強製分流。”
劉國春卻搖了搖頭:“權利這樣下放也不行,那隻不過把矛盾轉移到省市競爭中,比如河南省,他一年可以吸引五十萬移民,而濱海呢,他憑什麼跟河南省競爭,而比如濱海省可以吸引到十萬移民,那北西伯利亞各省呢,怕是沒有一個移民會主動願意到那裏去吧,最後形成的後果,同樣是強的越強,弱的越弱。”
葉楓聞言不住點頭,沉默半晌才道:“不過這個報告中提出的問題很嚴峻,是必須解決的,由移民局集中所有權利似有不妥,而下放到省,實際上換湯不換藥,且可能後果更嚴重,既然兩種辦法都不行,我看可以折衷,允許各省對移民需求進行分類,比如就業性移民,這就按以前的辦法,根據各地就業需要上報移民局,由移民局分派大致數量的移民到申報的各地。一個是開發拓荒性移民,這是按伯納德等人的辦法,比如濱海省準備新建錫霍特城,那就不以就業數量來統計,而是根據各省市規劃所需拓荒開發移民的數量向移民局申報,但這類移民,移民局隻統一分派到各省、直轄市,至於再以後分派到該省哪個地方則由該省的政府及移民分局負責分流。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規定在多少年內消化這些移民,保證他們不會失業。否則他們就無權再申請下一批開發拓荒性移民。”
劉國春眼睛一亮,考慮了一下道:“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不過有一個小問題,因為不是就業性移民,這個數量就比較難以確認了,萬一這類移民過多。數年內都未能完全消化下去,造成失業人員過多,就會影響治安了。
葉楓也沉默了下來,治安,不如說是移民管理,畢竟以前之所以要有這些移民限製政策,就是為了便於管理,這樣一來,就業性移民問題不大,但開發拓荒性人才確實有些籠統,比如新建錫霍特城,建城階段可能需要五萬人,但建成之後呢,他們能否將這五萬人消化呢,這個新城能否提供這麼多就業崗位。當然,按理到時可以將這些移民轉移到其他有就業需求的城市,該地可以減少申報就業性移民的數量。但問題是移民分流之後還有一個移民流動限製。
“看來必須放寬移民流動限製了?”葉楓歎了一口氣道。
劉國春也點了點頭:“按我們以前的辦法,隻有成為公民之後方可自由流動,否則隻有因工作關係,學習培訓原因才能前往其他地方。就這還要各種證明,非常繁瑣,但從現實來說,我們這個製度,卻最大限度的保證了移民管理秩序,畢竟我們國家地廣人稀,如果一個移民在未取得公民權的情況下,就自由流動,很難保證該移民處於我們的絕對控製之下,對於國家內部安全有很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