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的紅軍士兵們,殘忍的白匪把西伯利亞,把遠東出賣給了阿拉斯加帝國主義侵略者。我們絕不做帝國主義入侵者的奴隸。烏裏揚諾夫同誌命令我們:為了俄羅斯的自由,我們必須要戰鬥到底,絕不後退。而你們,先前竟然在戰鬥中如同膽小鬼一般地逃跑了我們是絕不會放過任何懦夫和叛徒,現在祖國給了你們一次贖罪立功的機會,向侵略者向他們的走狗白匪們進攻。祖國給你們一次機會用血來洗刷對祖國犯下的罪行。為了俄羅斯為了蘇維埃前進”
在這麵廢墟的百多米之外旗杆上飄蕩著的三色星旗則彰示著這裏是阿拉斯加軍隊的陣地,這裏的阿軍士兵們紛紛拉動槍栓,瞄準著前方,機槍手已經為機槍裝滿了冷卻水,副射手托持著彈帶,他們即將迎來新一輪的屠殺。他們的麵前的陣地前到處都是死屍,雪地早已被屍體的血液染紅,但是屠殺仍然在繼續,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
“嘟”隨著政治委員的哨聲響起,揮舞著紅旗的紅軍士兵們立即大聲高呼著“烏啦”向百米外地阿拉斯加軍隊的陣地衝去,而政治委員則帶著數十名機槍手和手持繳獲的少量阿拉斯加龍式衝鋒槍的士兵在後麵揮著手臂拚命高喊著衝鋒,而機槍手已經把槍口指向了正在衝鋒的士兵們的後背,如果他們後退的話,哪怕隻有一步,他們也將用機槍和龍式衝鋒槍解決恐慌性的撤退。消滅那些意誌不堅定的膽小鬼。
不管是向前還是後退,他們當中都會有人倒在阿拉斯加生產的武器之下,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諷刺。
“噠、噠……砰、砰……噠……砰、砰……”依在瓦礫後的阿軍士兵們拚命的扣動著扳機、拉動著槍栓,一些俄羅斯族士兵神情專注,通紅著雙眼,似乎毫不憐憫,不停的用著手上的阿拉斯加武器收割著同胞們地生命。不在他們的眼中這些人早已不是同胞。自從內戰爆發之後。俄羅斯就被人為的分裂了,從精神上已經產生了分裂。蘇維埃認為這些前白衛軍們是走狗是叛徒,是俄羅斯的罪人,而這些前白衛軍卻認為蘇維埃,這些狂熱的劊子手才是毀滅整個俄羅斯的罪人,正是這些人的存在,使得曾經有著無比榮光的龐大帝國分崩離析。使得處國侵略者有了幹涉侵略的機會,才迫使他們此前不得不逃離自己的國土,不得不被強行並入了阿拉斯加,這就是仇恨,刻骨的仇恨。
那些阿軍中的俄羅斯族機槍手麵帶著嗜血的表情操著機槍拚命掃射著,沒有任何心理上壓力,似乎是在掃射著一群沒有生命的固體一般。
步槍、衝鋒槍、機槍、迫擊炮發射彈雨吞噬著戲軍軍士兵們生存的希望,但他們仍然發出震人心肺的嘶喊聲衝鋒著。他們已經沒有退路生的希望就是撕開麵前敵人的防線。
阿拉斯加製造地龍式重機槍的槍管冒著蒸氣,衝鋒的紅軍士兵成片地倒下,但是後麵不斷有人衝上來,有些絆倒在同伴的屍體上,但仍然舍命撲過來。他們沒有退路。後退也是死亡,在機槍和衝鋒槍的掃射下阿軍的陣地前出現了一座屍牆。
即便是再多的仇恨也無法改變血肉相連的同胞之情,一個俄羅斯族的阿軍士兵顯然已經無法再接受眼前的這一切,他的臉上滾下了熱淚,這些都是他的同胞啊但是現在他們卻在步機槍的掃射下失去了生命。
盡管過去的戰鬥同樣讓他的心中充滿悲慟,都從來沒有今天強烈。今天這裏的一切根本就是大屠殺,屠殺自己的同胞他突然丟下手中的步槍跳出瓦礫堆成的胸牆,發狂般朝正在衝鋒的紅軍衝了過去。同時揮舞著雙手大聲地嘶吼著。
“朋友們,別送死了,別衝了,別衝了……”。
隨後一發子彈貫穿了他的額頭,他撲倒在陣地前紅軍的屍體上,順著子彈的衝力滾了一圈就不動了,躺在地上的他有些不甘的看著天空中的藍天白雲,或許在幾年前尚在讀書的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死在這樣一場殘酷的同胞之間的撕殺之中。
內戰或許是人世間的戰鬥之中最為殘酷的,在這裏沒有憐憫、沒有人性。有的隻是最為殘酷無情的屠殺。有的隻是無盡的悲涼和毀滅性的破壞。雖然這場戰爭從明麵上看去已經不是內戰,而是一場對侵略者的戰爭,但在俄羅斯族,在這些前白衛軍士兵們的心目中,這就是內戰。雖然沒有他們,以阿拉斯加的實力,也有可能打到鄂木斯克,但他們其實同樣有一種負罪感,他們覺得正在自己將阿拉斯加軍隊帶到了這裏。
當衝鋒演變成一場屠殺之後,最初上千人衝鋒的隊伍隻剩下百餘的時候。他們仍然拚命衝鋒著,他們知道自己的命運,無論是衝鋒或是撤退等待他們的隻有死路一條,向前衝還可以得到榮譽,後撤隻會成為叛徒,等待他們的同樣是機槍、衝鋒槍的掃射。
終於,當最後一個衝鋒的士兵被打倒在血泊之中後,密集的槍聲停了,在瓦礫堆砌成的胸牆後一名俄羅斯族軍官雙眼滿是血絲,望著眼前密布的紅軍的遺屍,心中不禁有些悲愴,這些人盡管舉著紅旗但都是自己的同胞,而此時他們已經變成了地上的死屍。
靜靜的站在數百米後一棟大樓天台上的帕達諾夫赤紅著雙眼,右手死死的抓著手上的望遠鏡,緊咬著雙唇,似乎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這時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越下越大,落在了他的身上,落在了本就一片雪白的屋頂上,落在了前麵的廢墟之中,落在了那些已經成為屍體的同胞士兵身上,甚至可以看到雪花落在那些屍體上,片刻就慢慢的被染紅成紅色,硝煙的惡臭仍然彌漫著戰場。但仍然有不少紅軍的士兵在屍堆中蠕動呻吟著。一些於心不忍的阿軍士兵主動的將這些紅軍的傷兵拖出來,幫忙包紮急救。就連此前毫無憐憫的展開屠殺的俄羅斯族士兵此時似乎都已經放下了仇恨,越來越多的俄羅斯族士兵湧出戰壕,在那成堆的紅軍士兵屍體中尋找著傷者……空中透露出一股悲愴沉重的氣氛,讓站在天台上的帕達諾夫也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漸漸的雙眼流下了兩行熱淚……
聽著前方戰場傷兵們痛苦的尖叫聲,已經淚流滿麵的帕達諾夫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然後離開了,他不願意再看到眼前的這一幕。
“尼古拉盡力救治傷者,然後把他們送到戰俘營吧”
在轉身離開時,帕達諾夫用低沉的語氣回頭對身邊的副官說道。在戰場上,一些醫護兵隻能做最基本的傷患處理,但在戰俘營,他們會得到最全麵最好的救助。他不擔心會有人再像前段時間一樣發生殘殺俘虜,用刺刀屠殺那些還有希望救治的傷兵的事情了,他相信,親曆過這一幕的士兵們,不管是哪個民族的,包括此前認為雙方有著刻骨仇恨的俄羅斯族士兵也再不可能下得了這樣的手。
“是,長官”尼古拉恭敬的回答道。此時的他跟他的長官一樣,一樣赤紅著雙眼,臉頰上一樣掛著兩行水珠。
走下天台的帕達諾夫猶豫了一下,走進了臨時指揮部,徑直走到蔡鍔的麵前說道:“總司令,我請求由第十四集團軍接替我第十二集團軍的防線”
正與王永勝等人圍著一副巨大沙盤地圖指劃著的蔡鍔不得不中斷了自己的思緒,奇怪的看著帕達諾夫,看到了他那雙赤紅的雙眼,也看到了他那還有些濕潤的臉。
“是要退出戰鬥?還是要退下來休整?”蔡鍔似乎有些明帕達諾夫的心情,沉吟了一下問道。
帕達諾夫深吸了一口氣道:“退下來休整,休整之後,我們仍然會繼續參加戰鬥,我們決不會當逃兵。”
蔡鍔歎了一口氣,二十天的屠殺,看到太多的同胞倒在自己的槍下,再多的仇恨也不能掩蓋心中的同胞之情,是時候讓他們下來緩解一下情緒了。仇恨宣泄過後,放鬆一下他們的神經是必須的,否則他們將會成為戰場上的瘋子,敵我不分的瘋子。
蔡鍔點了點頭,對著王永勝和嚴石等人道:“第十四集團軍立即與第十二集團軍換防,同時第五集團軍和第十三集團軍換防,第三集團軍與第十一集團軍換防。”
完成三麵合圍之後,五個半集團軍加一個騎兵師並非按到達鄂木斯克時的方向完成合圍的,在南路,是第五,第三十集團軍,而一同從南線抵達的第十二集團軍則調到了東麵與第十四集團軍擔任正麵主攻,而原在東麵的第十一集團軍和騎兵師則到了隻有第三集團軍五萬大軍的北麵,這番調整之後三個方向兵力相差不多。都在十七八萬人左右,而且正好是一個有大量俄羅斯族士兵的集團軍配一個沒有俄羅斯族士兵的主力集團軍,加上東俄方麵軍三個集團軍中還有六成左右的非俄羅斯族士兵,三個方向不管哪一個方向,蔡鍔等人都不用擔心俄羅斯族士兵會出什麼厶蛾子。
而現在換防,也正好可以實現一對一換防。
王永勝和嚴石都點了點頭,而朗多.查克早已經返回托博爾斯克主持額爾齊斯河下遊的防務去了,以免被俄軍鑽了空子。留在這裏代替朗多.查克指揮第三集團軍五萬大軍的則是第三集團軍參謀長符連勝,他聽到這個換防令後自然也不會反對。
“謝……謝”帕達諾夫聽了卻有些小小的感動,他要求隻是他自己親自指揮的第十二集團軍退下來休整,沒想到蔡鍔考慮的如此周全,將同樣有大量俄羅斯族士兵的第十一,十三集團軍也換下來了。
蔡鍔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帕達諾夫的肩膀道:“你若是有壓力,也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帕達諾夫本來還想推辭一下的,但話到嘴邊又收住了,還是點了點頭道:“也好,若有任務,總司令隨時喚我,隨叫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