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爾上將,不用進去了,我們回去吧。”時鬱說,“您想要留下嗎?”
“我沒有任何意見,雄主。”
時鬱應邀參加宴會,一方麵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另一方麵是想近距離了解這個世界的雄子。
果不其然,雄子和他想象中的別無二致,有的甚至更加惡劣;至於避免麻煩……想來剛才那些一臉怒色的雄子和憤然離開的特裏已經證明,麻煩的存在避無可避。
所以,這個宴會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對於希瑞爾來說,他隻為履行雌君的職責,現在雄主想要離開,他也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
向負責宴會的雄子保護協會的工作人員打了招呼,時鬱借口身體不適,和希瑞爾一同,大大方方離開了宴會。
希瑞爾駕駛著飛行器,借著飛行軌,在夜晚的首都星穿梭而行。眼前,是星星點點的燈火。
如果是往常,他應該集中萬分的注意力,力求飛行器的平穩和安全。可是現在,他心中百味陳雜,舌尖上泛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飛行器載著滿滿當當的思慮,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時鬱一無所覺地在旁沉思,宴會上發生的一切,包括花園裏希瑞爾和雄父雌父的爭執,都不比“星獸提前入侵”這句話對他的衝擊大。
根據上一次擊退星獸潮的戰報顯示,被星獸吸食的星球數量遠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少,如果他沒有判斷錯,這一次的提前入侵,是因為星獸之母沒有充足的營養孕育後代。
也就是說,為了種族的順利繁衍,星獸會不計一切代價、破釜沉舟地掠奪食物,它們會更加凶猛,以近乎透支生命地形式進行侵略。希瑞爾,和那些即將迎敵的軍雌,將會麵臨前所未有的凶險。
可是蟲族目前隻能依靠物理蠻力攻擊星獸——他們連精神力都是時鬱這幾天才教的,當然不可能對星獸的精神力有任何研究。
沒有精神力作戰,即將到來的戰局會非常嚴峻。
對於蟲族來說,可能會是一場空前的浩劫。
“雄主,今晚,很抱歉,是我給您惹了麻煩……”
希瑞爾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希瑞爾上將,您不用這麼說。”時鬱道,“這不是您的錯。”
他在花架之下聽得看得一清二楚,分明是尤利爾和特裏不分黑白斥責在先,這一對夫婦有一套無法被旁蟲撼動的思維,根本不願意聽希瑞爾的辯解,甚至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許是對救命恩人的偏向,時鬱不覺希瑞爾的行為有任何不妥之處,在平等開發的星際時代,父母和孩子都是平等的存在,沒有誰隸屬於誰的關係。
就算是父親,也無權像特裏一樣,對孩子吆五喝六,還要求孩子低三下四。
特裏和尤利爾的行為,才是該被斥責的。
“我還是感到很抱歉,雄主。”不是因為頂撞雄父雌父,而是因為給時鬱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
時鬱顯然不把這些麻煩放在心上:“希瑞爾上將,您不必這麼小心翼翼,如果遇到這種狀況的是您,如果您走在路上,發現有一個雌子被他的雄父雌父這樣粗暴的對待,您也肯定會忍不住上前一步的。”
時鬱說得無比輕巧,還帶著理所當然。
“……謝謝您。”
如果是希瑞爾自己,作為雌子,他挺身而出的結果,隻會是因為妨礙雄子管教家庭,受到雄子保護協會嚴苛的懲罰;如果是別的雄子,他們隻會漠不關心地離開,或者摻上一腳,以展示自己威嚴的權力和與生俱來的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