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琛撥通了錢冰的電話,出乎他意料的,關機。
【有事去忙了?】
他心裏這樣不確定的想著,不情願的鎖屏的了手機。看他未言語,蘇錦年,也有些好奇,
“冰不接電話?”
“關機了。可能沒電了吧。我待會再打給他。”
“關機?他除了在飛機上,從來不關機。剛出了這麼大事,他不會出差吧?”
聽蘇錦年說著錢冰不會出差錯的習慣,江景琛心裏泛起一陣鼓響,不安定的感覺油然升起。但以他對兄弟的了解,他認為,錢冰不會撇下這裏剛發生的“”“大事”,自己跑出玩,或是跑出去工作,不可能。
他再次撥打了一遍手機,放開揚聲器,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一部手機,或是對其他人來說再不過尋常的一句話,
卻是對錢冰來說,在此時此刻,完全不符合錢冰的一句話,
攥緊了自動掛斷的手機,
江景琛,沒有把它放進防護服裏麵深深的褲兜,
隻是放在了手術服兜裏,
他生怕錢冰會打回來,
他好第一時間知道,他去了哪?做了什麼?
蘇錦年,拍了怕江景琛的肩膀,搬了隻板凳,挨在江景琛身旁,坐了下來。
剛從美國落地的他,這會,正是時差難倒的時間,
申城的夜晚,
紐約的白晝,
他睡不著,
疲累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下飛機的這場死而複生,從閻王爺手裏把何靜依搶回來的救贖,
即使對他這個經手千萬個病人的醫生來說,也是一生難忘的經曆,更別說,他救贖的是他同樣視為妹妹的人,兄弟的摯愛。
高大的兩個男人,
默聲的坐在ICU病床邊,
隻盯著何靜依微微起伏的胸膛,象征生命體征最本真的信號,
在經曆了一場遍地鮮血,
心髒停跳4分鍾的救贖後,
無論對於醫生,
或是愛她的人來說,
這個信號,
無疑是最珍貴的,
眼光不想離開,想一直看下去的信號。
江景琛,低低的問著,
“錦年。”
“嗯。”
“剛才給依依送服的是什麼藥丸?”
“嗬,那顆藥丸,我還沒想好新名字。不過,它的曾用名叫扶息丸。蘇家祖傳的秘方。”
“為什麼要起個新名字?”
“扶息丸曆經千年,哪怕兵荒馬亂時期,秘方配伍從未變過,反倒是在新時代裏,僅僅五代傳人的手裏,秘方配伍大變過三次。小改動,十幾次。在父親接手時,藥效早已大不如前。”
“為什麼要改變配伍?”
“怪這世間太貪婪,怪這世間太自私。往兮複兮,終究要報應在自己身上。……自然環境日益惡劣,配伍裏的幾味主料植株、藥蟲,早已絕跡。之前一直用的是替代品,直到最近,才有了最新的古法配方,你一定猜不到是誰研製成功的。”
蘇錦年抱緊雙臂在胸前,身形比剛剛挺直了不少,眼角皺起的魚尾紋,哪怕在護目鏡裏,也難掩兩個字的神情:驕傲。
江景琛,又怎會猜不出這傲嬌表情裏的主人公?自然是蘇錦年心裏那份特有的“馨”香。
“喬馨?”
“哼,就你機靈!”
“你連皺紋裏都飄出一股馨香了,我再猜不出就是傻子了,嗬。馨馨……孕期反應還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