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急救後,他們各自換了一身新的防護服,再次回到ICU裏。
畢竟,剛剛的一場急救,他們滿頭大汗,從裏到外濕了個透。
但在她醒來的還不知會有幾個的日夜裏,
他們都會傾心守護在病床邊,
做她的護身符,
做她的保護神。
陰曹地府有黑白無常,
蘇家醫院就有兩位白衣門神,
像神荼和鬱壘,
把死亡之光關在門外,
讓白衣之光一直籠罩在何靜依床前,
直到她醒來,
直到她再次開口,嬌柔的喚他一聲:景琛~
直到她再次綻放如花的笑容,笑眼彎彎,小酒窩深深……
??
午夜,
蘇錦年的院內呼機響起,對他來說,那是家常便飯的提示音,畢竟,午夜,對生人來說,總是不安分的時間。
或許總有看不見摸不到的異樣氣流,
或許總有猜不透看不破的神奇詭異,
但,
一旦白衣加身,
他就是守護人間生命的白色護身符,
純白的、
單純的、
一心的、
堅定的、
生命守護神。
蘇錦年,拍拍江景琛的肩膀,
“我去看看,很快回來。”
“嗯。”
??
這樣的守護,持續了四天三夜,直到第四天的深夜,
在江景琛接到一個非同尋常的使館電話後,
在那個電話後,他和蘇錦年,和申城最知名的兩位腦外科醫生會診後,
他們再次進入了手術室,
床旁CT,
床旁核磁,
達芬奇手術機器人,
懸臂血管機,
配備世界最頂級智能設備的複合手術室裏,
為一個長發男人實施一場心腦聯合的複雜手術。
長發男人,
從頭到腳,多處骨折,
幾小時前,
剛被中國駐澳洲大使館派出的醫療專機送回國,
被實施手術的男人,
有一個冰冷的名字,
錢冰。
??
這場手術,從何靜依昏迷未醒的第四個深夜,一直持續到第五個深夜,距離第六天淩晨,隻差28分鍾。
“JC!依依剛持續搶救了10分鍾,還沒脫離危險,去看看吧!”
蘇錦年一把接過江景琛手裏的縫線,
朝手術室門口的方向輕揚下下巴,
低聲說了三個字,
“我就來。”
江景琛飛速離開手術室,沾血的手術服一路邊跑邊脫,奔向ICU的步子比以往邁的更長,邁的更快。
再一個十分鍾後,江景琛把何靜依再次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這是她進ICU後,第9次搶救。
平均每天2次的搶救,
像是這5天以來的家常便飯,
晝一次,
夜一次,
像是沒有任何一種時間的顏色可以讓她留戀世間,
第九次把何靜依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後,
江景琛癱坐在病床邊,熬紅的雙眼,疲累的看著病床裏安穩呼吸的何靜依,
他心裏像是有個聲音在問自己,
【她不想回來?】
看著加濕器霧氣裏濕潤卻慘白的小臉兒,
氧氣麵罩裏,無法用嬌柔來形容的表情,
他記得,
平日裏活生生的她,從不會有這樣一副看似無所謂的表情,
如果她現在睜眼,那一定是高傲著脖頸,
冷厲著雙眼的表情,低聲狠狠的對自己說,
【我不想回來。】
床邊的江景琛,
微皺起眉頭,
像是在和何靜依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
這樣質疑的表情,
他幾乎不會用在何靜依身上,
哪怕是在狠狠的懲罰她不接受江太太的身份時,
他也從沒有用質疑的眼神看過她。
多次的生死一線,
他忽然覺得,何靜依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