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年和江景琛對視一眼,活體捐肝,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更不是一刀下去就可以笑逐顏開的小手術。
江景琛:“米蘭,活體肝移植不是小手術,對捐贈者和病人來說都不是一場小手術。”
米蘭:“江總,我知道。我隻想確定,如果有活體肝,安槐,還有機會嗎?”
蘇錦年,看看江景琛,朝米蘭微微點頭,
蘇錦年:“如果有合適的活體肝,還有一線生機。可是,安槐體重偏大,必須找到和他體重相匹配的人的肝體才可以。你……認識?”
米蘭,坐直的身形,不由分說的回答著,
米蘭:“我!我和安槐血型一樣,如果我的肝合適,我願意捐給他一半。”
蘇錦年愣怔的看了眼江景琛,
突如其來的堅定眼神,
幾分鍾裏決定的活體捐肝,
作為醫生,
他們很少見到這樣果斷的決定,
哪怕是親屬間,在麵對器官捐贈時,都要考慮幾天,考慮自己的生命,考慮手術是否值得。
蘇錦年,轉回目光,看著米蘭,這是生命和身體的雙重考驗,不是一個愛字就可以承受的生命重量。作為醫生,他必須講清楚所有的利弊。
蘇錦年:“米蘭,我知道你和安槐是戀人,我也看得出你很愛他。但是,活體移植不是小事。就算你們血型一樣,匹配條件良好,可你的身高和體重和他的差距太大,隻怕你一廂情願後,我們,還是救不回安槐。”
米蘭,忽然再次嗚咽起來,她對安槐的感情,又何止是一個愛字就能承受得起的?
在她心裏,
那個被前夫家暴,差點喪命在家裏的夜晚,
如果沒有安槐,她應該早離開這個世界,
她的命,她的重生,
都是安槐在那個夜晚帶給她的,
承載重生的愛,
她怎會輕易放下?
米蘭:“蘇醫生,我不是一廂情願,不是~嗚~如果沒有安槐,我和嘟嘟,和媽媽,可能早就死在那個晚上……我和安槐說好的,他從澳洲回來,我們就去領證結婚的。我不是一廂情願,不是~~嗚。”
蘇錦年,手足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自己一個詞沒用好,竟惹來一場更深的哭泣,他隻好拿過桌上的麵巾盒,一張張的遞給米蘭。膝蓋碰了碰江景琛,求他幫忙一起安慰米蘭。
兩個高大的男人,都隻會安慰自己的老婆,對其他女人,從來不知道如何安慰,
蘇錦年:“米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個醫生,直來直去慣了,我隻是想說,活體移植不是單方麵的自願行為,要做很多檢查,做配型配對,術後的排異反應都要在術前就考慮周全。活體捐獻者,在世界上已經有19例死亡病例了。他們……”
江景琛:“嘖!”
江景琛,一個膝蓋間的拐動,止住了蘇錦年這個醫生直男更多的直言不諱,手術風險,當然要讓病人和病人家屬知曉,但不是在此情此景下,在米蘭的淚如雨下裏。
江景琛:“米蘭,蘇醫生的意思是,你要慎重考慮活體移植的風險,家裏還有嘟嘟,還有母親,這些,都要想好。”
米蘭,一把擦幹了眼淚,忽然從小沙發裏站直身形,俯視著還來不及起身的江景琛和蘇錦年,
擼起袖管,微微伸到蘇錦年麵前,堅定的說,
米蘭:“蘇醫生,江總,我想好了。我不會放棄救安槐的最後一絲希望,抽血、配型,檢查,我今晚就可以做!”
江景琛看看蘇錦年,不得不仰視著麵前的米蘭不太高的嬌瘦身形。他慢慢起身,高大的立在米蘭身旁,蘇錦年,也不得不跟著起身。